沒想到,在鄒東眼中,他也與李治百無異。
鄒東問:“咱們是去哪兒?”
陸嚴河說:“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了,我去看看《情書》的剪輯。”
《情書》拍完以後,剪輯師就已經開始了初剪。之前陸嚴河就跟剪輯師溝透過自己關於這部電影的想法,也很明確地把自己的分鏡頭給他看過。按照陸嚴河的理解,其實這部電影應該是比較好剪的。
所以,他想在《焚火》開機之前,先去看看目前剪輯的進度。
剪輯的機房是借了王重導演公司的。
陸嚴河雖然拉了一幫人拍電影,可連個固定的工作室地址都沒有。
東拼西湊地找朋友幫忙,現在連剪輯用的機房都得借。
陸嚴河到了王重導演的公司以後,徑直來了他們的機房。
剪輯師叫趙元,是一個很資深的剪輯師,嗯,這位是羅宇鍾給他推薦的。
陸嚴河拎著咖啡和點心敲門,進來,“趙老師!”
趙元帶著他的一個徒弟,兩個人坐在光線昏暗、空間也比較狹窄的房間裡,正在看螢幕上放出來的畫面。
趙元笑著起身,“小陸導演來了啊。”
“趙老師辛苦了。”陸嚴河把咖啡和點心放到門邊的茶水臺上,說:“買了一點咖啡和點心,趙老師,剪得怎麼樣了?”
趙元:“剪了差不多五分之一了,來吧,我們看看已經剪好的部分。”
雖然陸嚴河沒有明說,但是趙元顯然知道陸嚴河是來做什麼的。
他沒有含糊,直接主動提了出來。
陸嚴河便跟著一起去了放映室,一個小小的、大約只能容納下十個人左右的放映室。
這是最基礎的素材,還沒有配音,沒有配樂,更別說做調色和字幕之類的了。
但是,儘管如此,陸嚴河也非常認真地看進去了。
趙元完全就是按照劇本的順序在剪。
這也是陸嚴河的意思。
一開場就是一場葬禮。
從放映室裡看這些畫面,陸嚴河也再一次感慨,幸好選擇了實景拍攝。
這種大雪漫天的氛圍,實景拍跟人造景拍出來,確實不一樣。
陸嚴河在《鳳凰臺》就看過人造雪景,有一說一,《鳳凰臺》已經屬於大製作、精良製作了,但是拍出來的畫面吧,仍然透著一股“精緻的塑膠味”。
看完《情書》這大概二十分鐘左右的初剪,陸嚴河放下了心。
趙元確實是老手,每一個剪輯點都剪得恰到好處,好素材一點沒錯過,眼睛毒。
“趙老師厲害啊。”陸嚴河稱讚道,“完全就是我拍的時候,腦袋裡面想的樣子。”
趙元嘿地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根,說:“這是你們拍得好,素材本來就好,所以好剪。”
陸嚴河說:“趙老師,等會兒晚上有空一塊兒吃個飯吧?”
“行啊。”趙元點頭,“成天待在這小屋子裡剪片子,人都快長毛了。”
晚上吃飯,就陸嚴河、鄒東、趙元和他徒弟四個人。
趙元的徒弟叫李豐雷,從京藝畢業了三年,一直在趙元手底下幹。
這一行,很多工種其實還是“學徒制”。主要是圈子就這麼大,專案做來做去的,都是熟人,你給我介紹人,我幫你攢局。很多年輕人如果不找個師傅帶著,領著,很難入門。
陸嚴河注意到,趙元的師傅派頭還確實挺大的。
基本上什麼活兒都是李豐雷幫他幹了。
這個現象在這一行還挺常見的。
陸嚴河其實不太適應這一幕,可是一箇舊習陳規,他看不慣也沒用。
連鄒東頂著保鏢和助理的名頭,陸嚴河都從來不要他事無鉅細地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