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私人會所離開以後,陳梓妍坐上車,開啟副駕駛前面的置物箱,從裡面拿出一份資料。
黃太的反應很正常,應該可以排除了。她將黃太從名單上刪除,這份名單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名字了。
這大半年來,陳梓妍都一直在想辦法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出手針對陸嚴河。
本以為很容易調查清楚的事情,卻莫名地迷霧重重。
無論是從星娛這邊,還是從京臺的李臺長那邊,都沒有查到任何有效的資訊,而陳梓妍也沒辦法大動干戈地查——如果讓行業裡大範圍地知道有人在針對陸嚴河,對陸嚴河的演藝事業也不是一件好事,畢竟現在做各種專案,保證專案能夠順利推向市場是第一順位——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會願意使用一個可能有雷點的藝人,哪怕這個雷點,只是一些風聞而已。
陳梓妍今天聯絡黃太,是為了排除一些名字。
雖然一直沒有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針對陸嚴河,但關於陸嚴河的來歷,陳梓妍卻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簡單來說,陸嚴河並不是他那已經去世的父母的親生兒子。
根據陳梓妍調查到的訊息,陸嚴河是被那對夫婦突然抱回家的。然後,陸嚴河就成了他們的兒子。
陸嚴河的父母一直在外面工作,突然有一天回到了老家,帶著一個還是嬰兒的陸嚴河。當時沒有人懷疑陸嚴河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還是有一次陸嚴河他舅舅一家回家,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跟他們家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爭吵過程中,他罵了一句“野種”,被人聽到了,才產生了這樣的流言。
只不過這樣的流言早就被陸家人嚴厲駁斥過,所以,十幾年過去,後來也就沒有人這麼說了。
陳梓妍還是從一個老人家口中打聽到的。
陸嚴河是不是陸家人,這一點其實很好驗證。畢竟現在何半柑還在,只要做一下血緣關係驗證就行了。陳梓妍早就安排了人,偷偷地收集過兩人的毛髮,做過驗證,結果已經顯示,兩人是不存在血緣關係的。
結果與陳梓妍一開始對這件事的猜測是一致的。
如果不是這樣,陸嚴河一個鄉下出來的少年,怎麼會被人這樣針對?甚至還有人想要下黑手?
陳梓妍現在手上有一個清單,是她懷疑的、有可能針對陸嚴河的人。
這個人既能夠搞定星娛經紀的馬副總,又能夠搞定京臺的李副臺,又這麼不願意陸嚴河在影視圈混,想要把他趕走,甚至想要對他下死手。
陳梓妍覺得背後這個針對陸嚴河的人,大機率是影視圈的人。這都只是猜測,根據幾個線索的交集匯總出來的猜測。是否正確,陳梓妍拿不準。可是,陳梓妍覺得沒有關係,草蛇灰線,只要她這邊時不時地折騰出一點動靜,那個對陸嚴河下手的人總得忌憚一點。
現在不是陸嚴河在被狙擊了。
陳梓妍的槍也已經上膛。
第二階段的節目錄製得很順利。
週一到週三,陸嚴河白天有課的時候,都離開了年輕人之屋,去學校上課。
他的PD陳墨和攝影師賀中都一路跟著,到校門口才作罷。
陸嚴河說:“那我先去上課了,等會兒見。”
陳墨和賀中點點頭。
等人走了,賀中就把攝影機關機了。
司機下車去抽菸,只剩他們兩個人坐在車上。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讓你植入到陸嚴河筆記本中的那個木馬,沒出什麼問題吧?”賀中問。
“能有什麼問題啊。”陳墨搖頭,“陸嚴河壓根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賀中:“他沒有發現異常很正常,本來就只是一個剛上大學的學生,但是他那個經紀人陳梓妍不是個容易對付的,眼睛很尖,要是讓她發現我們做了什麼,只要一查就能查到我們身上。”
“你也太杞人憂天了,當初我換電池的時候,已經把陸嚴河房間裡所有的攝影機都關掉了,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記錄可以證明是我做的。”陳墨說,“而且,我去給攝影機換電池本來就是很正常的舉動,就算她發現了陸嚴河筆記本里被人植入了木馬,懷疑到我身上,也沒有證據。”
“你也別低估他們,這件事要是被發現了,肯定會追蹤到我們身上了。”賀中說,“只有我們兩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陸嚴河的膝上型電腦上裝木馬,除了換電池的時候,其他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開著攝影機,誰都無法接近,只有我們兩個有嫌疑。”
陳墨卻毫不在乎,說:“賀中,你真的想得太多,你也不想想,陸嚴河難道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年輕人之屋嗎?他來學校不也帶著膝上型電腦?有的是人有機會把木馬裝到他的膝上型電腦上,根本不止我們兩個人有這個機會,你就是自己嚇自己,到時候什麼問題都還沒有呢,陳梓妍就先從你的表情上看出端倪來。”
賀中嘆了口氣,說:“我確實不敢幹這種事情,心裡面有鬼,好好地賺錢就算了,幹這種事情,也不知道他們往陸嚴河筆記本里裝那個木馬是要做什麼。”
“管這個幹什麼,我們就負責拿錢辦事。”陳墨說。
賀中看著陳墨一臉不在乎、坦然自若的樣子,心中很疑惑,為什麼她能夠這麼理直氣壯、一點不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