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只跟著過去打了聲招呼便回了車裡,把時間單獨留給他們。
這段談話結束得很快,孟子衿從車窗探出頭去,看到了宋企揚起的苦澀笑容。
三天後,陳伯從企州打來一個電話,說人已經去了。
宋雲深顯得平靜。
意料之中的事情,怎麼能不平靜。
宋企那天跟宋雲深求了一個願望,求他能在他死後讓他跟陳樅庭離得近一點,他說,這輩子欠她的,想在下面去彌補。
宋雲深沒有給出答案。
直到這天,宋企的墓碑立在了陳樅庭的左邊。
過去不可原諒,但終究釋懷。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而今,他有了新的家,有孟子衿,便足夠了。
七月十日,鍾寧被推進了產房。
孟思年跟鍾寧商量了三天三夜未果,到了今天,孟思年還是執意要跟進產房,從進醫院那一刻起,他的手就沒鬆開過鍾寧的。
哪怕醫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他也不願意鬆開一根手指頭。
“生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鍾寧,十年的時間夠久了,別再落了我,我不可能鬆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孟思年在產房門口落淚。
連醫生都禁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孟家這一代,沒有一個是不專情的人。
為了迎接孟家新生命的誕生,孟老爺子在最後關頭也匆匆趕來,看著產房外站滿的年輕小輩,明明心裡很緊張,但還是故作鎮定坐在了一旁安靜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子衿被宋雲深牽著的手已經滲出汗,也許同為女人,她也會幻想自己未來的某一年進入產房會是怎樣的情景。
生孩子,不是一個人的緊張。
正走神,產房的門開了,醫生抱著兩名嬰兒先出來,孟永年跟徐薔接過之後,醫生才推著鍾寧出來。
孟思年始終站在床邊,牽著鍾寧的手一刻也沒松過。
進去一個小時的時間,孟思年彷彿滄桑了許多歲。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後,孟子衿跟上人群,卻被宋雲深拉了拉,他把人拉進懷裡,聲音沙啞,“我們今後不生。”
孟子衿微怔。
這一刻才認知到,宋雲深在害怕。
害怕孟子衿抗不過來,害怕他從此失去摯愛,害怕踏入鬼門關再也出不來的那瞬間。
孟子衿用力回抱他,搭在他後背的手輕輕拍著他背脊。
生與不生,順其自然就好。
這一天,孟家多了兩個人。
大的是哥哥,孟思年取名為孟鍾延,小的是妹妹,叫作孟鐘意。
但宋雲深卻因為這件事情好多天緩不過來,孟子衿也跟著鬱悶了好多天,心說當時就不應該把宋雲深帶到產房門口陪等。
這下好了,直接斷了孟子衿的女兒夢。
今天是十五號,鄭與與的第一場演奏會在法國舉辦,這樣重要的時刻孟子衿不可能缺席,本來想單獨飛過去,但宋雲深非得百忙之中協調好時間陪著她一塊兒過去。
“你怎麼像個小奶狗似的。”孟子衿上了飛機還在調侃他。
“怕你暈機。”宋雲深摁著她腦袋往自己肩膀上靠,“看你現在臉色白得多嚇人。”
這幾日她一直出外景,七月的烈陽怎麼擋也擋不住,有好幾次差點中暑,宋雲深想讓她休息,她又執拗地一定要在這幾日去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