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多年後要問跟宋雲深在一起有什麼遺憾的事兒,她大概會說,很遺憾不能讓宋雲深消除對漫天雪花的陰影。
到了企州入住後,孟子衿與平常一樣跟宋雲深交代了行程,傳送了自己的位置。
她看過天氣預報,未來一週都會下雪,所以不急於今天就外出拍攝。
上一回跟宋雲深來企州時刻意避開了下雪的日子,這回下了飛機就有無數雪花落在肩頭,孟子衿無法抑制這股激動的勁兒,戴上手套到院子裡跟一群小孩兒玩起了堆雪人。
“阿姨,你怎麼和我們一樣幼稚。”一紮著小辮兒的小男孩滑稽的擋在孟子衿面前,做了個鬼臉,像個可愛鬼。
他包的像個圓球,孟子衿好奇地拎了拎他衣領子,一下就把人提起,“你見過那麼幼稚的阿姨嗎?”
小男孩搖搖頭。
孟子衿滿意地點頭,“這不就成了,你該叫我姐姐。”
“姐姐。”他聽話地喊了一聲,又繼續重複剛開始問的問題,“姐姐,你怎麼和我們一樣幼稚?”
孟子衿:“……玩雪就幼稚了?”
“不是,是你和我們小孩子一起玩兒。”聽口音,這小男孩不像是本地人,孟子衿往樓上看了眼,大概猜到了這幫小孩兒的家人都是帶著他們出來旅遊的。
“大人就不能跟小孩兒一起玩啦?”孟子衿戴著手套不方便捏他的臉,不然真想挼一挼他圓乎乎的臉蛋。
“可以啊。”那小男孩與其他幾個小屁孩異口同聲。
孟子衿成功打入內部,花了一個小時時間跟這幫熊孩子在院子裡成功推了一個四不像的雪人。
“么么,進屋咯!”樓上往下喊了一聲,大概是在喊剛才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鼓著腮,小臉凍得通紅,但是仍然抑制不住開心,“姐姐,我今天和你一起堆雪人好開心,我的爸爸媽媽就從來不跟我一起玩,姐姐你真好。”
孩子們都回屋了,孟子衿站在原地,聽懂了那小男孩的心酸。
入夜後,孟子衿洗手時發現自己生了凍瘡,有些難捱地擦著藥膏。宋雲深的影片電話在這時候打進來,孟子衿欲哭無淚,接起來之後只能暫停塗藥。
也許是真的有心靈感應,他總是在她受傷的時候打來影片電話突擊檢查。
“冷嗎?”宋雲深看著螢幕裡她發紅的鼻尖,眉頭皺起。
隔著螢幕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寒冷。
孟子衿笑了聲,“冷。”
她要是說不冷,宋雲深那張臉估計更黑了。
“暖氣開好,被子蓋好。”宋雲深一一囑咐著。
孟子衿也跟著一一點頭,露出倆白牙。
“想我麼?”這是宋雲深的口頭禪。
“想。”孟子衿對著螢幕啵了一口,“對了,剛剛我和一群小孩兒堆了一個雪人,我發給你看。”
那邊接收到圖片的宋雲深點開來,笑意溢位,評價道:“你的水平還是他們的水平?”
“當然是我……”孟子衿及時停住,怒瞪他一眼,“你嘲笑我的雪人堆得不好看!宋雲深你居然笑我!”
“好看,很可愛。”宋雲深掐了掐眉心,止住笑意。
聊了那麼一會兒,孟子衿說要去洗澡,宋雲深後面才依依不捨地掛去電話。
結束通話後,宋雲深眼睫低垂,看了那張照片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