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沒理解其中深意,但肯定跟當年他們為什麼分開有關。
宋雲深坐下後,主動交代,“上回到法國出差,恰巧去了echo酒莊一趟,跟酒莊的管理人有些交情,聽他提過酒莊老闆的事蹟,覺著新奇,回來後就查了。”
“你倒是向著他們。”老爺子不再追究,眼神在他臉上鎖定,喃喃道,“你身上總有幾分你媽媽的影子。”
他老了老了,一生也就收過那麼一個學生,當年的陳樅庭一股書香氣,是連那些世家小姐都無法相比較的,老爺子膝下無女,正準備收她為義女時,陳樅庭卻毅然決然離開,與他斷絕了師徒關係。
宋雲深愣了愣。
已經很久無人同他說起他母親。
“她那麼驕傲,若她活著,你未必是個商人。”老爺子懷念著,脫口而出。
“若她活著,必然以我為傲。”宋雲深否決老爺子的想法,“她從來不用這些世俗觀念束縛我。”
老爺子啞然。
一時無言,不用宋雲深再多做解釋,老爺子像是悟出了因果道理,“明白了,是我太執拗。”
是他給這些孩子的壓力太大。
不管是當年的陳樅庭,還是現在的孟子衿,都因為這樣的壓力而想要逃離他的掌控。
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孟家世世代代都是這樣培養後代,他也只不過是希望孟家家業有個好的傳承罷了。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沒幾個後輩能承接得住了。
離開錦園後,孟永年示意孟子衿跟隨自己這趟車回觀星居。
孟子衿思考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宋雲深出聲,“我和她一起。”
孟永年睨了一眼,說不出來心裡的滋味。
“女大不中留,有什麼可傷心的。”孟思年插著兜走出來,斜靠在自己那輛超跑車前,“孟寶貝,有空約上朋友找我玩。”
朋友。
一個叫鍾寧的朋友。
孟子衿敷衍地嗯了聲,上了宋雲深的副駕。
拿著手機,她想到什麼,於是點開跟鍾寧的聊天介面,稍微修飾了一下某些詞藻,把編輯好的資訊傳送了過去。
孟思年怎麼說也是為了維護她而受的傷,就當是,給他謀點福利。
“你爺爺這邊大概是不會再催促你繼承家業,但留學一事兒,難說。”宋雲深神色凝重,試圖勸說些什麼。
孟子衿眼瞼低垂,悶聲,“我知道。”
她今天差點想把真相說出來。
後來尚有一點理智,打算回來跟宋雲深商議。
她是孟家嬌養的玫瑰,欺瞞家人這事兒,是二十年來做過唯一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