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訕訕收回手,笑道,“算了,你還是賣慘給鍾寧姐看吧。”
孟思年厚著臉皮,“正有此意。”
結束玩笑話,孟思年進入正題,認真道,“起先我以為你只是貪玩回來瘋夠了就回去,但沒想到你連入學手續都沒辦理,你們倆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連你爸媽都瞞著。”
孟思年後來去查這事兒,但阻礙重重,後來一想,便猜到了是宋雲深在做手腳,有意不讓人去調查關於孟子衿的所有情況。
孟子衿有那麼一刻的詫異,直言道:“我以為我去當安酷的學生已經夠明顯了。”
“那鋼琴呢?”孟思年追問,“學了十幾年,真就那麼放棄了?你要知道鋼琴是你爺爺妥協的唯一籌碼。”
“如果鋼琴可以,攝影為什麼不行?同樣是藝術領域,攝影為什麼就成了不入流的職業?”孟子衿心中一直有鬱結,有時很甚至不滿。
孟家是大家世家,儒雅風度,涉獵範圍不限於古董字畫、音樂藝術,可當年孟子衿不過隨口提了句想當攝影師便惹得孟老爺子動怒,一口否決。
“調酒也是藝術。”孟思年凝視孟子衿半晌,自嘲一笑。
孟子衿啞然,眼睫微微顫著,努力平息心中的憤懣。
“但你開了酒吧。”宋雲深靜默許久,忽然出聲。
孟思年嗤笑出聲,“孟寶貝也當了攝影師。”
宋雲深緩緩移開視線,“倒是遺傳了你。”
“那是,這可是我帶大的親侄女。”孟思年說著,揚手拍了兩下孟子衿那圓乎乎的腦袋。
孟子衿瞪眼,“行了,還說笑,都出去,我換衣服。”
“換衣服?”宋雲深皺眉,“這又是什麼規矩。”
“跪祠堂的規矩。”孟思年往他肩膀上搭手,跟他候在屋外時,打趣道,“祠堂是孟家最不可冒犯的地方,也是孟寶貝每年必去的地方,有生之年你還真得跪一下,體驗一下酸爽的感覺。”
宋雲深點漆似的黑眸微微眯著,心中百般滋味。
換完衣服,孟子衿對鏡梳妝,揚手把髮簪取下,選了根髮帶將頭髮束起,這一身裝扮直直給人清冷疏離的錯覺。
她明明不是那樣子的人。
“二爺,宋先生。”有傭人上樓傳話,似乎是感受到宋雲深身上的一股寒氣便沒敢直視,“老先生讓二爺和小姐到祠堂敘話。”
孟思年一顫。
“祠堂?”
不是正廳,而是祠堂。
孟思年不由跟宋雲深對視,哂笑道,“這事兒比我想象的嚴重。”
“嘎吱”一聲門從裡面拉開,孟子衿抬頭道,“我聽見了,走吧。”
經過時,清秀手腕被宋雲深淺淺抓著,孟子衿抬眼,回握住他的五指,“他們不知道我沒出國的事兒,所以今天要敘話的內容,是關於傳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