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薔也不急,語氣輕緩道:“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別放心上,你若真的喜歡宋雲深,他不會反對的。”
“我知道。”孟子衿想起孟永年那罵人的氣勢便忍不住笑,“我沒放心上,你們都是為我好。”
“那怎麼來祠堂?”徐薔終究還是問出了這話。
小時候,孟子衿只要遇到不順心的事情都會頻頻往祠堂跑,求老祖宗的庇佑。
“要出國了嘛。”孟子衿只能把話說到這裡,怕說多了控制不住情緒。
孟永年和徐薔很愛她。
知道她喜歡攝影,所以買了幾十萬的攝像機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可是她從來不敢把自己的這點小野心告訴他們。
她害怕,害怕他們也會用所謂的規矩去束縛他。
畢竟孟永年當年因為孟思年開酒吧一事動手打了孟思年。
記憶裡,孟永年跟徐薔恩恩愛愛,對待長輩恭敬謙和,對外更是一股謙謙君子的書香之氣。
可是動起家法來,卻比孟老爺子還要兇。
“我跟你爸知道你不想一畢業就接手孟家事務,所以才打算讓你出國繼續進修,你爺爺死板,我跟你爸勸不動。”徐薔啟唇,拉著孟子衿的手輕聲解釋著。
孟家事務繁雜,要接觸的都是老藝術家,孟子衿又從未在世家裡露過面,如何讓人尊敬。
“媽,我知道。”孟子衿今晚話格外少。
徐薔嘆息著,也不知道怎樣把話題繼續下去。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了孟子衿開始有心事,並且一個人藏著掖著,什麼也不與他們說。
孟子衿回房後忽然想哭。
鼻間一陣酸楚,眼睛也不爭氣地紅了一圈。
她要騙的,是最愛的父母。
宋雲深這幾天不在國內,她知道他是去工作的,所以極少主動聯絡他,加上時差的關係,微信裡的聊天內容回覆都是間隔了幾個小時的。
她和宋雲深的關係,又算什麼呢。
於是,退出與他的聊天介面,孟子衿轉頭找了鄭與與點開視訊通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幾日孟子衿變得格外敏感,一看到孟永年和徐薔就想哭。
孟思年今天回錦園,恰巧看到了,像是故意地大著嗓門調侃:“又不是把你嫁出去,哭個什麼?”
這嗓門喊得終究是把藏著門板後邊的宋雲深給炸了出來。
“怎麼?”宋雲深已經四天半沒見她,回來後藉著探訪孟老爺子的理由來錦園看她,剛好又跟孟思年同一時間到達,於是便一起進來。
他忽然湊近,熟悉的雪松香味叫人芳心寸亂,孟子衿吸吸鼻子,探出頭惡狠狠把孟思年瞪了瞪:“你才哭,我是觸景傷情。”
“我聽你胡扯。”孟思年不甘示弱地懟完便撤,那空間讓出來給小別幾日的他們。
涼亭很大,靠著蓮池,孟子衿側身坐著,沒敢去看宋雲深的眼睛。
“在自責?”宋雲深不管她是否抗拒,也顧不得真情侶假情侶,俯身便將她抱緊在懷中,“我該早些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