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書畫展的地點改為南苑博物館,除了個別沒版權的大師畫作之外,其他大多都是孟家的藏品,無論是從商者還是藝術家,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相聚於此。
有人是為了那些藏品,有人是為了談生意,也有人想趁此契機拉攏人際關係。
魚龍混雜,待得人頭疼。
孟子衿被安排跟著孟思年,叔侄倆明顯都是一路人,對這書畫展提不起半分興趣。
“怎麼,被老爺子訓話了?”孟思年跟孟子衿就站在一幅字畫前,兩個人同時盯著畫看,眼神卻並未聚焦。
“我爸還沒死呢,天天就唸叨著千年文化百年傳承,說得沒了我,孟家就不是孟家了似的。”孟子衿焦愁倆字彷彿掛在臉上,只得抱怨自己的不滿。
這話她不敢跟孟永年和徐薔說,但跟孟思年卻可以。
孟思年半笑著嘖了聲,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往孟子衿肩膀上搭去:“不生氣了,今晚小叔帶你去我那喝一杯。”
孟子衿嫌他重,抬手往他腰上撞:“你還不嫌事大,管好你自己吧,別想霍霍我。”
“不幫我?”孟思年心酸一嘆,看著眼前這幅蒼涼如水的畫作,“悲情之人看悲情之作,悲哀啊。”
“我都自身難保。”孟子衿推開他,一副“你離我遠點”的表情。
“孟思年,帶寶貝過來。”孟永年忽然招手衝這邊喊了一聲,孟思年好笑著挑眉,手肘彎起,示意孟子衿挽住。
孟子衿黑了臉,嘀嘀咕咕:“說幾百遍了公共場合不要喊我寶貝,就是不聽,死活不聽。”
孟思年舔唇,輕咳了兩聲調笑道:“寶貝,跟叔走。”
孟子衿:“……”
“嘶——”回應孟思年的,是手臂上傳來的劇烈疼痛。
“你自己走。”孟子衿偏跟他來勁兒,掉頭走開。
“嘿,長本事兒了!”孟思年看著孟子衿還真跑了,只得撓撓手背獨自往孟永年那走去。
這小姑娘,真記仇。
某一處,才入場不久應付完別人的宋雲深此刻正盯著那抹熟悉身影看。
疑慮未消,又添新的。
他知道孟子衿今日一定會來,並且是跟著孟永年來。
但很明顯,此刻在她身邊的男人,並不是孟永年。
而是一個,姿色並不亞於他的,男人。
孟子衿不是沒脾氣的主,孟家兩個男人都惹她不快,就當是為了調整心情,於是便躲起來清靜一會兒。
才沒走幾步,一股力量將她拽入一處無人的門廊中,還來不及驚呼,面前忽然放大的一張臉嚇得她愣是沒喊出來。
宋雲深。
又是宋雲深。
“臉色這麼差?”宋雲深眉頭一皺,依舊習慣性抓著她右手,“被氣著了?”
微微癢意襲來,孟子衿試圖掙脫,卻被他牽得更緊了些。
“宋雲深你到底想幹嘛!”孟子衿沒來由地脖子一熱。
下巴忽然被輕輕勾住,宋雲深語氣極淡,一雙眼睛充滿憐惜之意,更像是在哄人:“彆氣,既然他並非良人,不如跟了我,我更有錢。”
“你……”孟子衿擰眉,大腦裡的快速把能跟這句話聯絡到的一起的所有片段都過了一遍,才試恍然大悟般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找了金主!?”
通了,什麼都說得通了。
現在想起來宋雲深之前說的那些有頭沒尾的話其實都是在暗示她。
宋雲深在聽到這話時忽然一怔。
孟子衿找準機會甩開他:“你當書畫展是什麼地方,有哪個男人是帶情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