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就這損傷情況來看,你得賠個二十萬了。”車不是他的,他自然不心疼,倒是有些心疼這姑娘。
撞什麼不好,撞勞斯萊斯。
“二十萬!?”孟子衿咆了聲,強撐著笑,尋思著她家那兩位要是知道她第一天上路賠了二十萬,怕是直接斷了她今後開車的路。
“先生,我……我一清貧大學生,我還沒畢業呢,我哪來的二十萬賠給你。”說著說著,笑容沒了,活像一朵嬌滴滴花骨朵瞬間失去人間色彩。
他們交涉花了點時間,陳秘書知道車裡那位指定生氣了,這事兒要是不狠心點解決好,別說吃飯的碗沒了,還得挨頓罵。
後座車窗微微敞開著,男人微合著眼,隱約能聽到點什麼。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在車裡喊了聲陳秘書。
陳秘書沒聽到,他也並未不耐煩,抬手將大衣攏好,順過一把傘,輕推車門,踏出一條腿。
孟子衿很敏感地盯著這臺車的動靜。
後座裡鑽出一個矜貴男人,莫名給人壓抑的窒息感。
而這窒息感,來源於他全身上下價格不菲的黑色裝扮,就連他那眸子都是冷淡疏離的黑色。
這人氣場過於強大,孟子衿閉上唇,眼巴巴看著,瞬間沒聲了。
這大概就是鄭與與口中說的絕世美男吧。
男人長著一雙連女人都要嫉妒的桃花眼,眼眸深邃,卻瞧不出任何情緒,他五官出色,輪廓清晰,明明有股儒雅氣質,卻偏偏氣場像極了大佬,讓人不敢再細緻地打量。
孟子衿垂睫,避開了視線交匯。
“沒解決好?”出奇的是,他嗓音清澈,帶著慵懶倦意,跟他的人好似兩個極端。
顯然這句話是對他的司機說的。
陳秘書一個激靈,心涼涼地轉身。只有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人才知道,這個男人表裡不一,笑裡藏刀。
“先生,這姑娘沒錢。”陳秘書只得老實交代。
對外,他按要求喊他先生。
“是的,我真沒錢。”孟子衿低著腦袋,小聲附和著。
雨點打在臉上,很絲滑地滑到她白皙的脖頸處,再慢慢滴落鎖骨間,宋雲深輕抬眼眸時恰好看到這處,只一會兒,很快移開了視線。
側目,宋雲深劍眉微擰,看著陳秘書:“不是讓你走保險了?”
陳秘書:“……”
您第二次沒說啊!
宋雲深腳步輕抬走向車尾,只看了一眼被撞壞的車燈。他偏了偏頭,注意到孟子衿衣服上彆著的胸針。
郢城大學獨有的標識。
每個系的胸針顏色和圖案都不一樣,再仔細看,這姑娘身上的胸針又帶著識別率極高的音符圖案,是音樂生沒錯了。
“郢大的學生?”宋雲深問出一句與這場追尾事故毫無關聯的話。
孟子衿還處於茫然狀態,聽見他那麼問,訥訥地點了點頭。
“沒事兒了,走正常的保險流程就好,我還要趕時間。”宋雲深多看了幾眼這姑娘,不知道想到什麼,嘴角有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