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歧並沒有出聲打斷神秘人的話,因為神秘人還在繼續說著,像是進入了一種狀態。
“復木國的滅亡,沒有多麼大的激烈,有的,只有一方面壓倒的殘酷。”
“事實上,當做出了那個要與橫斷山脈的一些妖族徹底翻臉的決心之後,就不該再天真的相信,與那些妖族不對付的其他妖族,會是朋友呢。”
“不再受妖族控制的朋友,怎麼還會是朋友,是敵人才對。”
“下達決定的那一刻,以為已經是將復木國的子民們帶出了那些欺凌的妖族的深淵,但是沒有想到,真的是帶出了深淵,將復木國帶到了亡國的地獄。”
說話間,那遠處的景象也在變化著,神秘人還站在那山巔,只是他的下方,已經成為了黑暗血腥的殘酷戰場,只是戰場真的也正如神秘人所說的那樣,那不是雙方勢均力敵的白熱化戰鬥,而是一邊倒,倒的那一方沒有希望翻盤的殘酷屠殺。
再變化,又是成為了那之前李歧看見的那河邊的血腥屠殺獻祭了。
話語不停,場景還在繼續………
“現在想來,也怪不得當年坐上國王之位,父王之前的丞相,仍然對此頗有言辭呢。”
剛才的戰場再次一轉,那是一片祥和的氛圍下,一個年輕人戴上了象徵著國王的王冠,但是正在儀式加冕之時,一個衣著普通,但氣度不凡的老人卻是跳了出來對那個王座上的年輕人各種批評。
“原來只以為是權力讓丞相他的眼睛看不清現實,還以為是父王在的時候呢。”
畫面又一變,那個年輕人已經是鬍鬚滿面的中年人,此時的他,還是坐在王座上,只是他的下方,那個當年在加冕儀式上批評的老人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猥瑣樣子的佝僂小人。
“但是當亡國的那一刻,才是明白,真的是因為這君主之位,沒那個能力去坐啊。”
到這裡,畫面再變,那個王座上的中年人來到最高的山巔,身上的甲冑破爛,王冠也不知道何處去,寶劍也已經斷了一截,看著那硝煙四起的下方河山,他的臉上更是寫滿著痛苦,懊惱,還有悔恨,他已經沒有王者的氣態了。
“失敗者,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失掉了所有。”
最後,是那抱著頭痛哭流涕的中年人最後的畫面。
神秘人的神念波動一路說下來,也只是剛開始還有微妙的起伏,然後,又是轉而為了平淡,平淡的說著,像是在跟李歧介紹一個失敗者的一生。
“不過,我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剛開始,我看到的您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李歧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而就是又問道剛開始的那神秘人的言語。
“哦,你說的那個啊,那是年輕的時候,要將復木國要在這橫斷山脈,不受妖族的控制的理想。”
“只是那些,已經沒有意思了,復木國亡國之後,那個人就死了。”
“那個人就死了?”李歧有著不解。“您,不是那個人?”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復木國國君是我,但我不是復木國國君,我們不一樣。”
“他死了,我沒有死,只不過沒有名字罷了。”
神秘人好像對於這些,都是正如他站在這山巔雲霧繚繞中,一切都已經雲淡風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