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陸佳凝,袁景燦神清氣爽地走出梵境。**回頭看一眼佛教建築風格的大門,袁景燦長舒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被這個瘋批女人糾纏了。**至於她和邱賢成之間會達成什麼樣的協議,他已經懶得理會。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時間如白駒過隙,2004年的日曆已經被撕下了大半。**年關將至,盛宏集團的各項業務也進入掃尾階段,難得清閒下來的袁景燦,將老闆椅搬到落地窗邊,愜意地曬起了太陽。**正閉目養神間,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溫啟銘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只聽這動靜袁景燦就知道是誰來了,他閉著眼,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幹嘛呢,咋咋呼呼的!”**溫啟銘滿臉通紅,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火:“袁哥,我還是越想越生氣!”**“那你去把他揍一頓啊。”袁景燦懶洋洋地說道。**溫啟銘一怔,隨後訕訕地撓了撓頭:“那多不合適啊!”**袁景燦這才睜開眼:“魯莽!做事不能只靠一腔熱血,要多動動腦子!”**溫啟銘被訓斥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袁景燦重新閉上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辦公桌右邊第二個抽屜,有個信封,你自己開啟看看!”**溫啟銘好奇心大起,依言拉開抽屜,拿出信封。**隨著一張張資料被展開,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袁哥,沒想到你早有準備啊!”**袁景燦得意地笑道:“你以為一個個都跟你似得,不動腦子;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江湖更是人情世故!”**溫啟銘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袁景燦猛地睜開眼,眼中寒芒一閃:“不是猛龍不過江!”**......**林森也就是南佳莉的“男朋友”被人保釋了。**因為打斷了鄧少君三條腿,林森原本是要蹲三到五年的,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鄧少君咬牙籤下了和解協議,再加上金錢開道,林森順利被保釋了。**警局門口,南佳莉倚著磚牆,舌尖卷著棒棒糖,正百無聊賴地用馬丁靴在地上划著圈。**她的對面,竹節正拿著桑樹葉,小心翼翼地一邊替林森撣去肩頭的灰塵,一邊口中還唸唸有詞。**“竹節叔!“南佳莉抽出棒棒糖,吐槽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些老一套,都是江湖兒女,用得著這麼麻煩嗎?”**竹節神情專注,一絲不苟地繼續手上的動作:“碼頭的船要祭江神,鏢師的刀要喝雞血,規矩不可破,就因為是江湖兒女,才更要這麼做!”**聞言,南佳莉悄悄吐了吐舌頭,又重新把棒棒糖塞回嘴裡。**此時的林森早已不復一年前的唯唯諾諾,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陰冷肅殺氣息。**他目光幽深地看向竹節:“婧怡小姐最近過得還好嗎?”**南佳莉翻了個誇張的白眼,嘟囔著吐槽:“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還惦記著別人。”**提到曹婧怡,竹節臉上難得地泛起一絲笑意:“託你的福,下半年就要上大學了!”**“好就好,好就好……”林森喃喃重複;片刻後,他抬起頭問道:“那我下一步要去哪?”**竹節沉默著打量他許久,突然吐出兩個字:“渝州。”**“我一個人?”林森眉毛陡然上挑。**“佳莉會跟你一起去!”**林森眉頭擰成死結:“這次整鄧少君我就和佳莉同時出現了,如果再一起行動,會不會太明顯了?”**竹節卻突然詭異地笑起來,眼中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實而示之以虛,以我之實,擊彼之虛。有些事,越是光明正大,越不容易被懷疑。”**寒風捲起地上的枯葉打了個旋。**聽著竹節玄之又玄的話,林森與南佳莉對視一眼,眼中全是困惑。**竹節一行三人剛剛乘車離開,一隊警車便閃著警燈呼嘯而來。**待警車停穩後,身著制服的執法人員迅速而有序地押著一批人走下了車。**為首的是一名身形不高、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被執法人員帶下車時,他臉上不見絲毫慌亂,反而十分淡定。**這名男子叫吳榮光。**吳榮光出生在臨州湖濱區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他的父母都是老實的本分人,可吳榮光卻從小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在村裡偷雞摸狗,惹是生非。上學後,更是和當地的小混混混在一起,因此他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老師、同學和鄰里眼中的“問題少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吳榮光在社會上瞎混的時間越來越長,這也使得他頻頻進入執法部門的關注視線。**97年,他因為搶劫、盜竊、調戲婦女等多項罪名被逮捕入獄。**在監獄裡,他不僅沒有悔改,反而把這裡當成了“度假屋”,進進出出好幾次,對坐牢早已習以為常。**00年,吳光榮刑滿釋放。出獄後的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或許是在監獄裡待久了,又或許是年齡的增長讓他有了更多的思考,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囂張跋扈,而是學會了低調行事。同時他的內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目標——搞錢!**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吳光榮開始蟄伏,並慢慢地觀察著各個行業,尋找著適合自己的機會。很快,他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位貴人,也是改變他人生的引路人。**一位建築行業的老闆介紹他進入了拆遷行業,從此,吳光榮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吳光榮憑藉著自己在社會上的人脈,迅速聚集了一幫地痞流氓,幫他幹拆遷中的“髒活”。**這些人手段狠辣,無所不用其極。因此短短兩年時間,吳光榮就賺得盆滿缽滿,名氣也越來越大,也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富貴生活。**然而,相對應的是在湖濱區,他成了人人畏懼的“惡魔”。**隨著財富和實力的不斷增長,吳光榮的野心和**也越來越大。只是在湖濱區小打小鬧已經無法滿足他的胃口。**為了謀求進一步的發展,他把目光投向了江的對岸。**在臨州,只有在江對岸幹出點名堂來,才能真正被人認可。**然而,此過江非彼過江;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勢力拓展到對面去呢?吳光榮有些不得其門。**正當吳光榮發愁時,去年下半年的時候,一位貴人告訴他,江對岸的臨夏新村要拆遷了。**經過一番打聽,吳光榮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臨夏新村的重建已經是在市裡排得上號的工程,如果能拿下這個專案,不說飛黃騰達,至少也能為自己的未來的事業打下堅實的基礎,成為他過江的跳板。**經過一番運作,吳光榮順利拿下了拆遷工程。**這時候,貴人又在話裡話外暗示他,拆遷過程中的意外成本早就計算在了總成本之內。**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拆遷要的是速度和效率,至於過程,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把事情辦成了,皆大歡喜。**其實上頭頒佈政策的初衷往往都是好的,但是執行過程中總會受到下面人的歪曲。**吳榮光本就不是什麼善茬,聽了貴人的話,心裡頓時有了底。**在拆遷過程中,他行事愈發肆無忌憚,各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因此剛剛完成拆遷工作,執法人員就找上門了。**被帶到警局的吳光榮,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他知道,眼前雖然可能會有些小麻煩,但只要挺過這一關,未來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在等著他。**無論如何,他這條猛龍已經順利過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