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清淨，顧重月斂眸看她，喝了口茶水。
年幼時自己的啟蒙師傅是爹爹，當時還記得爹爹教導的第一句不是自己的名字，也不是顧家的姓氏，而是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當時……爹爹說什麼來著？
不管什麼人，總有出乎意料的一面，你看著是你能掌控的，可事實上，也許只是對方藏的更深。
以後長大了，不管自己嫁給誰家，不管自己遇見什麼人，都要對人又最起碼的尊重還有警惕。
當時對這些話，是不在意的。畢竟年紀還小，大了之後更是覺得自信，不必去警惕旁人。
可現在，顧重月卻是不得不承認，當日爹爹的話，真的沒有錯。
平日裡看雲珠，不顯山不露水，看著便是蠢笨，蠢到都讓人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做的太子妃。
可……就這麼個人卻問出了這種話來。
顧重月沉默起來，看上去就更可怕了，雲珠心中緊張，望著女子：“我知道我的說法也許過分，可我是真心求你。顧重月，這算是你我二人的秘密，可行？”
半晌，顧重月也笑了。
眉宇舒展：“你這話說的奇怪，我與殿下是依附著你們太子府的，如果你們失敗了，那說難聽的，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也一樣沒有好下場。
何來的我能放你們一條路？”
雲珠臉色不是太好看，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是啊。”
“好了，咱們去後院吧。總不能讓人都久等了。”顧重月起身說道。
雲珠也起了身，只不過這心中卻更沉了。
看著女子的背影，雲珠心中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之中。
七皇弟還有顧重月，真的對殿下是真誠的嗎？
“雲珠。”
正想著呢，前面女子忽然開口。
“啊？”雲珠有些疑惑。
“沒有誰能幫你，真正能幫你能給你留一條後路的，只有你自己而已。你是，我是，太子也是，包括這皇室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
顧重月的語氣很輕，沒回頭去看她。
雲珠神色微滯，半晌也鬆了口氣：“是我著相了。”
兩人到了七王府後花園的時候，這裡的人已有不少。
眾多夫人貴女們都正在後花園裡的暖房中看花說笑。
倒不是說七王府的準備有多好，而是……眾人這次來，沒看到炒豆子喝白水一類的事情，都大鬆口氣，只要不吃那些東西，她們就很滿足了。
顧重月和雲珠推門走入暖房的時候，眾人都聞聲看過來。
瞬間，鴉雀無聲。
兩人今日穿著得體華麗，妝容是眾人從未見過的。
這幾年妝容便只有那麼幾種，大家都已習慣了。就是有個新樣子，也沒什麼太多的新意，此時顧重月與雲珠的花妝，簡直就是這一成不變中的清流。
讓人眼前一亮。
再加之雲珠本就好看，顧重月當時更是京城第一美人。
看上去就更讓人挪不開目光了。
但凡女子，那個不愛美？
看著這些人的樣子，顧重月心裡暗喜，這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