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過往，老者很是感慨。
渾濁的老眼之中多了許多的愁緒。
顧重月也沒有插言，只默默地等著，也順便消化一下心中的驚詫，當真是想不到，這老者竟然和雲安瀾還有這樣的關係，而對方，和雲安瀾倒像是兩個極端了。他有這樣的能耐，不管去哪裡都會被人禮遇的。
可是這個人卻哪裡都沒去，而是選擇就這麼隱居在這裡。
甚至隱居在這裡，都是因為要為旁人收拾殘局。
“老人家，你說你是雲公子的師伯嗎？”姜瑤也終於消化了這事兒，難以置信的問道。
對方聞言，緩緩點頭。
“也可這麼說，只是……我們之間本就是沒有聯絡的，師弟一脈與我這一脈，是不存在什麼聯絡的，若是有的話，大概對方是國師府的，而我則是督查之人。
他們為百姓謀福祉，為皇室算天命，而我們，則是在他們會因為這些好處變了心思之前，將他們拉回正軌。
若是國師府一脈的人，出了什麼差錯，便是要我們來處理了。
否則的話……”
老者沒說下去。
玄門術法，總要比尋常人認知之中的更厲害一些，尤其是雲安瀾這樣的天才人物。
想到對方，老人家也嘆息：“我名叫天機，皇后娘娘，入內說話吧。”
兩人隨著老者入了屋內。
屋子裡也十分的樸素，他給兩人倒茶，才繼續道：“我還記得，師弟那時因為一開始選擇的徒弟亡故，十分悲傷，後來便選了雲公子。
那時師弟信中言語，都是喜悅。
甚至惋惜，若是這孩子當初便被選到了國師府的話，一切都不同了。
他不會知道俗世的事，也不會被別人的感情所擾，會和歷代的國師一樣，目下無塵。20
也不會讓人擔心。
可惜他不是。
他很是聰明，師弟教導的東西，他總能一學就會。
師弟在最後給我的信裡，也是這般覺得的，這是一個天才，卻也是個會顛覆了國師府的人。
本來，師弟是想要將他趕走的。
沒有國師府的傳承，他就不算是正經的國師，也不會有太多的能耐去禍害人。
但是最終師弟沒忍心。
最後這才會給了我訊息。本來，我一直都在看著，師弟這個徒弟前些年都是做的不錯的，一直到……”
老者又不說話了。
顧重月倒是明白了。
大概是一直到她與雲安瀾接觸的時候吧？
“皇后娘娘不必自責，這世上的命運，總是難以捉摸的。你與這孩子的相遇，也許便是其中的一種。”老者寬慰了顧重月一番。
只是這話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
顧重月有些打蔫兒，如果不是因為她當時的一意孤行，便不會有如今的麻煩了。
但是，要是說愧疚，卻是沒太多的。
自己做的選擇，總是要自己擔待著。
“多謝天機先生解惑，如今也一如先生所說的，我們遇見了這樣的難題。我雖不覺得是他走到了歧途，可他的確是太過執著了。
若是先生能幫我們的話，不管先生需要什麼，只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