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會妨礙阿月妨礙他的人,都不該活著的。
沈長安的神色變得癲狂,顧重月瞧著他的臉色不好,便只握著他的手:“凡事還有我在呢,你別擔心。等這次回去,我們尋個時間,回一趟顧家。
既然那些人執意想要將你推到那個位置上去,那又有什麼不好?
你如果坐到了那個位置,控制不控制得住你,那可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他們想要為我們做白工,讓他們來就是。”
沈長安聽著身邊女子溫柔的話,心情漸漸地平復了下來:“若無阿月,本王倒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如果沒有我在,你會少了許多顧忌才是真的。”顧重月哭笑不得。
沈長安在自己的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彷彿自己隨時會碎了一樣。
這麼久了,也沒有改變過。
“若無顧忌,人便不再像個人了。本王如今還覺得自己活的像是一個人,便是有王妃在。當年……她便是心中絕望,覺得再也無法挽回父皇。
所以才會走了那麼一條路。當年的不理解,如今卻稍稍能懂得一些。”
沈長安語氣很輕。
沒人會知道,當年他有多恨那個將自己留給靜妃,自行了斷了的母后,有多恨這個所有人都將他看做無物的宮廷。
又多厭惡朝廷裡曲意逢迎,卻將他的一切閉口不談的臣子。
若沒將她娶回來,便不會有半點的理解他人。憐憫他人。
是顧重月教會了她憐憫,因她會對外面的乞丐和顏悅色,他才知旁人苦痛。因她願意管那些難民,他才懂那些人之難。
因為對她的求而不得,他才知道了,當年的那個人是有多絕望才選擇去死。
因為她有了他的子嗣,他方才明白旁人為何會如此期待一個新的生命。
有她,他便只是沈長安。無她,他不過是那個人留下來為她復仇的棋子罷了。
只這些話,他卻一句也不敢與她說。
馬車回到皇城的時候,天色已暗,沈長安與顧重月沒去別處,直接便回了顧家。
管家早已候在了府門前。
“奴才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嗯,起來吧。兩日時間,府裡無事吧?”沈長安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然後便牽著顧重月進了府。
早就習慣了主子不給自己一個眼神,管家急忙追上去報告:“回王爺的話,並無大事,只白家的安言公子求見。
已在書房內等候。”
管家說到此的時候,也有些猶豫。
他不是傻子,最近王爺與白家之間的關係,可是越來越微妙了。只怕是王爺起了什麼不滿。而白家,則是毫無收斂之意。
沈長安眉頭皺起:“他來的倒是快,本王懶得去書房見他,你讓他倒王妃的院子裡來請安吧。”
“是。”管家牙疼的很,這不是挑釁呢嗎。
顧重月也看了一眼沈長安:“你這是遷怒與他?”
“遷怒?”沈長安笑了:“白家人的訊息靈通,又有本王的勢力準他們調配,他們都沒能查出今日要發生的事情,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故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