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舊棋盤前,穿著暗紅華服的公子正坐在那與他自己對弈,長髮用白玉竹節簪束起,眼尾略垂的鳳目染盡了風華。
坐在那,便好似謫仙入凡塵。
“女施主請。”小沙尼示意顧重月上前,而後自己很自覺的退下了。
顧重月並不虛,走上前去對上了那張堪稱絕世的臉:“九皇叔,這白玉蘭是你的?”
雖然有猜測,但是顧重月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位能有這麼閒。
沈辭雪手中棋子落下,轉身望見她,眸中染了三分情緒:“是我,又非我。”
“皇叔你在逗我?”顧重月有些不耐煩。
她連沈長安都不想忍了,更不要說這一外人。
“你還欠聽我一曲鳳求凰。”沈辭雪自說自話。
顧重月都被氣笑了,手指攥的咯吱作響,一個用力,腳下的石板碎裂。
沈辭雪神色不變。
“皇叔,我耐心有限,你的曲子我不想聽,下次再讓我看到屋子中有白玉蘭,我保證不拿它曬茶,我直接拆了你做花架!”
她說完,便暴躁的離去。
她走後屋中慧雲大師走出來,看著坐在棋盤前執著的捏著棋子不放的沈辭雪,搖搖頭:“你輸了。”
沈辭雪放下手中棋子,緩緩起身:“我素來不擅討女子歡心,我只想彈那一首曲子罷了,若奏過,便會離去。
今時,想來是我不必再走了。
慧雲大師,十年之前你說我有一劫數,是否便是她?”
慧雲大師並未回答。
“七王妃這是要去何處?”
顧重月怒氣衝衝的從後院禪院裡出來,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呢,只見到林言婉同四王妃、還有何雪詩她們幾個攔住了她的去路。
“七王妃,大家正要去荷花池看看,聽聞那邊準備了投壺之物,不如一起去看看?”林言婉含笑邀請道。
顧重月狐疑的看向眾人,林言婉這無事獻殷勤,著實古怪。
抱著這一肚子火氣正好沒處撒的心態,顧重月也笑了,好似那雪間遇寒梅,多了幾分風情:“看樣子林姑娘還沒吃夠荷花池的苦,好啊,同去。”
“什麼事這麼熱鬧?帶上本宮一起?”雲珠本是躲著這些人的,見顧重月也要去,頓時來了興趣。
顧重月就是林言婉的瘟神,只要她去了,那林言婉準沒好事兒。
“太子妃能一起,那自是最好了。”林言婉笑的真誠。
眾人一同去了荷花池。
此時的荷花已開敗成了蓮蓬,並無什麼意境,不過這投壺的東西倒是引人注意。
“七王妃可玩過投壺?”林言婉有些挑釁的望著顧重月。
這計謀拙劣到顧重月想笑,不過也好奇她想怎樣,於是將計就計道:“玩過,怎麼?林姑娘要同本王妃來一局?”
“王妃邀請甚是榮幸,不過卻是不能只有我們兩人的,不如咱們幾人分了組如何?輸了的人要罰酒三杯,輸三次之後,便要在寺外的山中待上一個時辰。”
林言婉眸中異光劃過,看顧重月時心中猶如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