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後藏躲著的顧重月，看向沈長安，沈長安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略垂眸，也不知道他想什麼。
“當年若非是你執意，便不會有後來種種，你可後悔過？”
皇帝盯著墓碑，似這墓碑下的人還活著一般問道。
墓碑後沈長安握成拳頭的手，攥的發白。
“皇上？皇上您在哪兒啊？不是與臣妾捉迷藏嗎？怎的這麼一會便不見了。”
遠處，女子的聲音，驚擾了此處的寧靜。
皇帝皺起眉。
“皇上，奴才聽著是夢貴妃的聲音。”劉公公忙說道。
“朕知道，走吧，此處還按著之前一般，少讓人來此，無需灑掃。”
待到皇帝走了，沈長安和顧重月才從墓碑後走出來。
沈長安用袖子狠狠的擦拭著適才皇帝碰過的位置，一言不發。
顧重月望天，弦月微冷。
“活著的人，自然是比不過已經故去的。皇后娘娘和六皇子的時間停在了當年，皇上回憶起來的時候，自然是隻有好。”
沈長安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她，發現她就這麼看著天：“本王只是不想讓他髒了此處。”
“髒了此處？”顧重月有些意外。
還以為沈長安是在為皇上的偏心感到難過。
若是爹在她的面前說這些話，她定不會忍的。
“說的虛偽，當年若他有心，皇后母子為何居在冷宮？在那，與死了又有什麼分別？人已死，他到此處來說這些話，不是虛偽還是什麼？”
沈長安目光陰鷙，顧重月早就看習慣了上輩子他待人笑三分，與這輩子的多變跳脫。此時看他，只覺得大概她從來都沒看懂過沈長安。
“過往祭祖，從不見父皇來此，今年突然來此感慨，想必是皇后娘娘母族勢力過大，讓他覺得不受控制，所以感念當初了吧。”
沈長安一邊說話，一邊在皇后陵前磕了三個頭，然後有些倔強的看著顧重月。
顧重月知道他的意思，在皇后的陵前同他一般跪下。
“母后，這真的是我的王妃，雖她不承認，但是一定會是的。今年一過，再來看您，便又是三載，此處淒冷，盼母后泉下不知。”
祭拜之後，顧重月和沈長安悄悄離開這皇后陵墓。
回去時，見到三皇子沈長漓同未來的三皇子妃楊蓮兒兩人從一側竹林中走出來。
“三皇兄，未來三皇嫂，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倆是培養感情去了？”沈長安笑起來好看，貓眼眯起，臉上有淺淺的酒窩，讓人難以生厭。
顧重月一直覺得，沈長安這副長相是會騙人的。
“七弟，七弟妹，你們這是從哪兒回來？”沈長漓沒回答沈長安的話，而是反問他。
“皇兄帶未來皇嫂去做什麼，我同王妃就是去做什麼。”沈長安眨眨眼，也不回他。
兩人試探不出什麼東西，沈長漓便道：“天色不早，明日尚要回城，我便先送楊姑娘回去了。”
“三皇兄這可不成啊，都快成親了，還叫楊姑娘？你這樣以後三皇嫂入門，你可討不到好處。”沈長安揚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