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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房間裡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彷彿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邵俊文的臉色驟然發白,從別人口中聽到一個陌生的自己,這種感覺糟糕到了極點。
他心情沉重地質問道:“你說那個女孩,就是菲可兒?”
邵俊文神經繃緊兩眼放大,對方患上了應激性敏感睡眠患者的疾病,如此說來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魏學民嘆了一口氣道:“你要選她,也是好事!”
“她見過我,但卻沒見過你。”
“作為手術主刀醫生,能夠恢復她記憶的人也只有你。”
邵俊文的嗓子很是低沉,他拽緊了拳頭詢問道:“你到底還知道什麼?當年我有記憶備份嗎?”
魏學民嘴角上揚戲謔地笑道:“我說沒有你信嗎?”
“你當初只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哪吒削肉還母削骨還父,而你便要捨棄所有的記憶重新開始。”
“做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你!”
話到這裡,魏學民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懷念從前。
聽到這句話,邵俊文突然間笑了。
他很是認真地回答道:“我信,如果我的老師真的是兇手,而且我懂的一切都是他教的,那我會選擇先忘記,然後自己學。”
“那本筆記可能是我送給你的,我壓根就沒想要拿回來。”
聽到這話,魏學民突然愣了一下,這種可能性存在嗎?
從那一句話來看確實有點像,所以說並非對方故意瞞著自己佈置其他的後手?
而是說從來就沒有其他的佈局,只是單純捨棄那些記憶罷了?
那就有些太過操蛋了。
最起碼他並不這樣認為,因為當初的邵俊文跟現在和自己談話的人,完全是兩個性格。
“一個人的性格,是從小時候的生存環境,一步步塑造而成的,你失去了記憶,所以你也變了!”魏學民曉有興致地開口道:“相比以前的你,現在的你似乎更有趣。”
“要是你真的能捨去從前,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邵俊文沉默了那麼幾秒,才沙啞著嗓子問道:“什麼建議。”
魏學民那滿是皺紋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彷彿想起了什麼。
他感慨萬分地說道:“從前的你沒得選!”
“現在,我想你當個好人。”
邵俊文眉梢情不自禁地皺起,他的聲音略微顯得沉重道:“所以說,我果然跟那個組織有著密切的關係。”
那個自己成為盜夢者的畫面,是那樣的逼真和熟悉。
魏學民眼瞳猛然一怔,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記起來了一些東西。
這讓他有些難堪,對方能夠想起來固然是好事,那樣他們的勝算更大,可自己潛意識卻希望對方重新開始。
畢竟當初那個邵俊文實在有些固執和冰冷,也許看到的悲劇和艱難太多。
人就會變得孤獨,和一意孤行。
魏學民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決定告訴對方真相,他眼神深沉地緩緩吐出了一句話。
“你是組織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