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許安迷茫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和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餘白看她神色百變,惱怒,深思,不解,迷茫······不禁覺得好笑又可愛。
走上前伸手撫摸著她皺起的眉頭,一下一下輕輕的順著。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對於他突然的觸控,許安不僅沒有躲開,反而像小貓似得,乖乖的不動,任他摸摸眉毛,揉揉頭髮。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有點癢,心裡卻有暖流湧動。
許安發現,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不曾排斥過餘白的靠近,而這一秒,他如對待寵物般的動作更是讓兩人間瀰漫著溫馨。
讓她萌生了一種這畫面發生過無數次的錯覺。
“餘白,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問過這個問題。
餘白心中一動,下一秒壓制住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話。
我們不止是認識。
十餘年的陪伴,你是我打小定下的小媳婦兒。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
想起過去的種種,餘白心裡湧起滿滿的感動,以及無法言喻的疼惜,眼神複雜的看著許安。
“你覺得我們以前認識嗎?”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你。”只是心裡隱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上她認真凝視自己的眼眸,餘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如果我說我們以前見過,你相信嗎?”
相信嗎?
理智上,許安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她的心卻不由自主的相信。
這些話,她不會對餘白說,有些事可以隨心,一如她不顧父兄反對回國尋找記憶,有些事不可以隨心而動,例如現在,在不能完全確定餘白的為人之前,她不會相信。
過去七年的經歷讓她習慣了一個道理:這世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一個連父親兄長都無法傾心相信的人,又能去相信誰?
她渾身上下流露出徹骨的悲涼和痛苦,如萬年寒冰,凍傷了餘白的心,餘白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裡,輕吻她的頭頂。
“安安,別怕。”
身體上傳來的溫度,驚得許安身體一震,本能的想要推開他,只是抱著她的雙臂是那麼牢固,掙脫不得。
她竟然忘了,這個男人很可能是個壞人,很可能會傷害她!
她如驚弓之鳥,眼底的恐慌漸漸加深。
察覺了她的牴觸,餘白抱得更緊,嘴上不停的說出安慰的話。
“安安,我不是壞人,我們早就認識,你右肩上的罌粟花,是我親手紋上去的,你不記得了嗎??”
許安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右肩,她的右肩膀的確有一朵紫色的罌粟花紋身。
她失憶後,許朗多次讓她把身上的紋身洗掉,一開始她對身上的紋身圖案並沒有在意,直到許朗三番五次的提醒,她才對肩上的圖案越發看重,潛意識裡認為這圖案對她很重要。
至於為什麼重要,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