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儉忍不住怒斥,“妖女!”
季子揚皺眉,“她雖未拜入我崑崙門下,卻也是我季子揚的小妹。如今還未有定論。真儉道長,適可而止。”
見季子揚慍怒,真儉也只得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季子揚不再問話,反而忽地伸出手,銀光匯聚在殿下形成一個光亮的環。
天機一捋白鬚,揣摩季子揚心意之間見眾人詫異,開口解釋,“此法界為點龍睛,與神器遙相呼應。”
“也就是說若有人將神器藏匿於自己身上,便走不過此環?”水月華問道。
“正是。”天機點頭。
水月華顯得十分疑惑,又問,“仙尊這是何意?就算季子虞能夠走過此環,能夠證明的不過是太極圖沒有在她身上而已。又有什麼作用呢?她墮入魔道,說不定早已與魔界勾結,此刻太極圖應是在魔界才是。”
天機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這不是為她而設,點龍睛是為蒼華派準備的。”季子揚一字一句道,他看向真儉目光凌厲,“神器丟失有兩種原因,一是他人盜之,二是門內之爭。”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是啊,歷代中,門派內鬥的也不少。當年,震驚六界的崑崙混戰不正是如此嗎?
水月華恍然,她也曾親眼目睹過為了爭鬥,師兄弟之間互相殘害,甚至……
“那就讓蒼華所有人都過點龍睛。”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眾人尋著聲音望去,道行較淺的只見瞥見一青色的影子。但在場修為高的也不在少數,有人認出,那人是月滿仙姑。
高位之上的幾人紛紛臉色微變,場面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還是玉濁峰掌門葉千桓率先開口,“月滿仙姑,好久不久。”
月滿只是平淡地點了點頭算作回應,隨即掃視了大殿中人,目光在天機身上略微頓了頓又立刻移開了。
“玉女峰上孤寂清冷,聽說今日在崑崙有大事特來湊個熱鬧。也順便來看看,,是否——”月滿瞥一眼天機,“在崑崙大殿上還會有人紅血染白練。”
天機一震,這麼多年來,她還在怪他,怪整個崑崙。
“仙尊,是不是該開始了?”有人問。
“不行!絕對不行!”真儉突然大聲拒絕,他正色道,“此次是我蒼華受到重創,仙尊豈能因為想要包庇這個,這個女子,而讓我蒼華淪為六界笑柄?”
有蒼華弟子上前,拉拉真儉衣袖,低聲道,“師父,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不如,咱們……”
真儉一把將他甩開,怒斥,“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麼!退下!”繼而又望向季子揚,“好!好啊!你崑崙行事作風就是如此低劣。季子揚,你要是真的公道,就把那個妖女交給我蒼華自行處置。何必在這兒周旋!”
在月滿灼灼目光下,天機坐如針氈,到底還是開口,“既然要給蒼華一個交待,自然要先查明真相。真儉道長何故推脫至此?依我看來,真儉道長為蒼華代掌門,理應以身作則,首當其衝才是。”
“真儉道長,請吧。”季子揚緩緩走向真儉,淡漠的眼有著不可察覺的厭惡。真儉步步後退,忽地轉身向外飛去。眾人尚未反應,就見眼見有一陣白光飛過,再一抬頭睜眼,真儉已倒在地上。
季子揚站在他面前,高貴優雅不失風度,道袍依舊潔白勝雪。他手中拿著的是所謂“被盜”太極圖。
“這是怎麼回事?”玉濁峰掌門葉千桓顯然對眼前這一幕不敢置信。
驚異,錯愕,爬上每個人的臉。
微風吹來,夾雜著淡淡花香。季子揚長袍飛揚,面冠如玉,如同畫中人,墨中仙。
“蒼華代掌門真儉,加害同門,盜取神器,證據確鑿。其心叵測,事關六界,我崑崙絕不容此。故,斷其仙根道法以示昭然。餘下的,由蒼華一派自行處置。”
當眾人還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味時,水月華率先反應過來,滿心痛惜,“真儉,你當真是糊塗啊!”
“糊塗?呵。”真儉一抹嘴上鮮血,看著眾人有輕蔑有不屑,“難道你們不想修得神身嗎?不死不滅,永留於世。”
“當年若非真源,掌門的位子就是我的!太極圖也是我的!我憑什麼要永居他下?我憑什麼要對你們唯唯諾諾?!只要我成神,只要我成神,你,還有你,你們!都要向我俯首稱臣!拜倒在我腳下!只要成神!哈哈哈哈——”
“你瘋了,一定是瘋了……”水月華搖著腦袋,不敢相信。
伏在地上的真儉聲音漸漸弱下去,唇角露出一絲詭笑。
“小心!”月滿大喊。
真儉一躍而起,意欲挾持水月華出逃。
說時遲那時快,季子揚雲袖一揮,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水月華身後的真儉。他砰的一聲倒下,氣息尚存,只是這一次在沒有力氣爬起來。
四下突然捲起一陣風,季子揚淡淡然御風回到大殿。像是什麼也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