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阮景回來了,公安局的氣氛卻比以往更加壓抑。
開會的時候,隊裡好幾個人都紅著眼睛,陳明明明在介紹著嫌疑人,可將近一米八的漢子說著說著卻突然哭了出來。
沒有人笑話他。
於澤的座位空著,就好像下一秒會有一個人走進來坐下一樣。
…………
會議散了。
常桉追出來定定地看著她,半晌,“你是阮景?”
在旁人看來傻乎乎的問話,阮景卻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是我。”
是那個完完整整,記憶不差分毫的阮景回來了。
常桉苦笑,“怪不得老肖今天沒來,他大概也不知道在哪兒哭吧。”
常桉對他們兩人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阮景垂下眼簾。
“先走吧,去參加於澤的追悼會要緊。”
“好。”
於澤的追悼會在烈士陵園的靈堂裡舉行。
或許當真是為了應景,天陰沉得彷彿要塌下來。
於澤的父母從老家趕了過來,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滿臉淚痕,卻依舊維持著該有的儀態,向前來參加追悼會的人一一致謝。
常桉身邊多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中年女人,兩個人一起向遺像鞠了躬。兩個人長得很像,女人應該是他的母親,那個手握鉅額財富,卻在年紀輕輕時就失去了丈夫的女人。阮景突然想起來,肖崇言說過,常桉的父親也是因公殉職。
輪到阮景時,她將手中的花放到了於澤的黑白肖像前,深深地鞠了個躬。可她起身後,卻不知道怎麼面對於澤的父母。
“我……”
於澤是為了救自己而死的,阮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於澤的父親擺擺手,目光還在兒子黑白色的相片上留戀,嘴上卻說著,“他一個大男人,本來就該保護女孩子……”
阮景再也聽不下去,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著,喘不上氣來,逃也似的出了靈堂。
她扶著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著,離她不遠處,男人看著她,目光憐惜。
於澤追悼會過後的幾天,專案組的工作逐漸回到了正軌。
白宙昔日的手下,隨著案件的逐漸明朗紛紛落網,可白宿依舊不知所蹤。
“貴妃簪在白宿手上,白宙的遺囑在我們手上。”常桉慢條斯理地總結著,“所以我們現在就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了,好訊息是,白宿並不知道貴妃簪的用途,壞訊息是,我們也不知道遺囑的含義。”
面對眾人的噓聲,常桉一拍桌子,“這能怪我嗎?白宙生前對這個秘密真的是守口如瓶,咱們抓了這麼多人,竟沒有一個說得出來個子醜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