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支出,不在嘉實堂,不在凝香居,不在長風居,居然在巧思園。
巧思園光更換各色傢俱擺飾,就花了整個國公府平時一個月開銷的兩倍有餘。
加上徐氏和王華嵐添置首飾珠寶的費用,實在令人咋舌。
賀嬤嬤如今是留香居的管事。
雖說留香居已經沒有了主人,但畢竟還是國公府最精美的一個園子,斷斷是不能荒廢了,所以沒有主人,也依然需要管事。
賀嬤嬤親眼目睹了王氏面如死灰的模樣,立刻暗中告訴了嬌蘭。
當然,嬌蘭又立刻回稟給了陳木枝。
不意外啊,二月底陳木枝將王起道一家趕到了巧思園,三月可不就要大肆採購麼。
只是,王家好歹霧州富商,住人家的地方也就罷了,還要添這麼多傢俱,就有點過分了。
更別說連孃兒兩添置珠寶首飾都要掛國公府的賬。
掛上癮了吧。
陳木枝想,我爹屍骨未寒,你們就這樣蠶食我陳家,是時候讓你再頭疼頭疼了。
吃過飯,陳木枝就晃到了嘉實堂。
王氏也剛吃過午飯,正在嘉實堂的小花園裡散步消食。
“母親瘦了!”
王氏一怔,不是每日都見嗎,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母親太操勞了,孩兒不能替母親分憂,是不孝。”
陳木枝走過去,撣開扶著王氏的雙彩,自己上前扶著。
王氏心中竟有些顫抖,她寧願不要陳木枝扶著,實在被她扶得心裡發慌。
“我也不過做些分內事,操勞是應該的。我還等著你爹回來,望見咱們家依然興盛如初呢。”
這話本是王氏經常掛在嘴邊的。
可平常聽著,陳木枝只覺得有幾分道理。如今卻知道父親已經和整船患病的將士一同赴死,陳木枝心中悲憤不已。
什麼興盛如初,什麼等他回來,都是屁話!
你等不到爹爹回來,你也維持不了一個興盛的國公府!
只是,表面上她還是笑顏相迎。
“這幾日孩兒思忖著,大順朝女子過了十四,便要入秀冊。咱家,姐姐不在了,只剩我一個女兒,皇上必會赦免我選秀,但是,女孩兒入了秀冊,按例是要學習待嫁禮儀了……”
按例?按你陳木枝的例,說這些話就很奇怪啊。
但王氏沒法反駁,因為陳木枝說這話,雖然很奇怪,卻在理。
她身為國公府的主母,雖不是陳木枝的生母,但既然陳木枝尊她一聲母親,她不教習女兒待嫁禮儀,便是失職。
“你說得對。難得你有這個心。母親還擔心你不願學習,正憂心呢。”
王氏笑得慈祥:“待母親尋個上好的教習娘,最好是宮裡出來的,那才有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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