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驚呆的樣子,真是把鄭存芳也搞得驚呆了。
“啊,難道不是嗎?”鄭存芳愣在那裡。
“不……不是很大……”年輕人支支吾吾,似乎又結巴了。
畢竟他是草船先生的好朋友啊,鄭存芳還是信他的,又問:“那,三十幾歲嗎?”
年輕人將眼睛轉開,似乎是要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過來,很謹慎地道:“不到三十吧。”
鄭存芳有點意外:“這麼年輕的嗎?”
年輕人又問:“不到三十還年輕嗎?”
“年輕啊。”
年輕人似乎高興了些:“我一直以為不到二十才算年輕。”
“誰說的!”
“我……我聽說,草船先生才訂了親,對方嫌他年齡太大了。”
鄭存芳怒了:“對方是哪家姑娘,真正太武斷了,二十幾歲雖是大了些,可也要看人品、看才華,怎麼能因為年齡大些,就把人一棍子打死。”
年輕人羨慕地望著鄭存芳,只覺得這姑娘生氣的樣子,倒也是很好看。
他幾乎不出門,除了府裡的丫鬟,也沒瞧過幾個姑娘,也不愛瞧姑娘。可這個愛看字謎書的姑娘,真的看不厭呢。
“哎,要是草船先生能訂到像你這麼好的姑娘,那就好了。”
鄭存芳臉一紅,又有些傷感:“莫說這樣的話。我已經訂人家了,這麼說不好。”
“哦,給姑娘陪不是,我唐突了。”
年輕人恭恭敬敬行禮賠罪,鄭存芳卻絲毫不怪罪他。
“你跟先生說,人家姑娘許是不知道他的名頭,用世俗的眼光瞧著,才嫌棄年紀大。不如送幾本本子給姑娘看看,姑娘便識得先生的好,也就不會在意年紀了。你相信我,可以試試看。”
年輕人呆呆地望著她,眼睛竟是有些潤潤的。
“怎麼了?”鄭存芳覺得他奇怪,又覺得他有說不出的柔弱,自己竟想保護他。
真是好不應該的念頭。
“好想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有福分和姑娘訂親。”
鄭存芳的眼神不由向遂園的方向望了一眼。她不是頭一次來遂園,魏家五郎卻連臉都沒有露過,她心裡有多失望,沒法對旁人說。
哪個少女對自己未來的郎君不曾有過想象。
哪怕這個郎君略有不足,也總希望他在其他方面是優秀的,最起碼,能溫柔地對待自己。
可是魏家五郎不說優秀不優秀,人都沒見過,自然是談不上溫柔與否了。
鄭存芳知道,到他們這樣的人家,婚姻大事總是不能完全遂自己的意,父母已是盡力替自己著想,而自己明知鄭家也需要靠與譽郡王府的聯姻,來鞏固家族的穩定。
她不想讓父母擔心,總是表現出非常樂意的樣子。
在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面前,她第一次表現出了沮喪,這情緒甚至都不敢在最要好的小夥伴陳木枝面前流露。
“在遂園裡,不說這麼掃興的事了。我沒見過他,也不好評價。一切都看命吧。”
這話便已是迴避了。年輕人也知道,陌生男女,再討論便已太深,不合適了。
笑著道:“你很好,你訂親的那個人,也一定會很好的。我要走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