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臉皮薄,又想得多,若主動邀請他去魏家,必定會疑心衛緒是在故意撮合。
雖然衛緒的確是在故意撮合,但要是提前說出來,總是有些怪怪的。萬一太子拒絕,反而不好辦。
陳木枝不在宮裡的日子,如今與衛緒常在黎氏茶樓碰面,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道:“你們男人好麻煩啊。懂不懂擇日不如撞日的道理?”
“撞日?魏家遊園不是安排了七月二十八,還怎麼撞日?”
“你要讓魏蘭海巴巴兒地去邀請,的確很奇怪。且太子也不是這麼隨意就能接受朝臣的邀請,對吧?”
“對啊,所以我才一愁莫展。”
“但是你可是不要邀請啊。這天下都是皇家的,如今是皇上的,往後就是太子的,他想去哪裡,還有去不得的道理?何必非要邀請?”
衛緒見她說得振振有詞,笑起來:“看來你有了主意?”
陳木枝道:“我那幾日正好在宮裡輪值,但皇后娘娘最是體恤,我會提前跟皇后請一日的假,早膳之後出宮。你想法子,讓太子早膳前後到皇后宮裡請安,咱們一同將太子拽去。”
“拽去!”
人家是太子啊,你用拽的。衛緒倒吸一口涼氣。這陳木枝的真是什麼膽子。
“你信不信,只要用拽的,太子必定半推半就。”
衛緒見陳木枝胸有成竹的樣子,突然覺得,似乎她比自己更瞭解太子啊。
*
與衛緒在黎氏茶樓分手,陳木枝轉頭去了鄭府。
如今的和春園已經是忠義郡王府,陳榆身為忠義郡王世子,自然也不便再長久借住鄭家。平常白天在鄭家與鄭存晏一同讀書,晚上便回和春園繼續苦讀,因有了名師指點,突飛猛進,竟是隱隱不輸鄭存晏的架勢。
陳木枝到鄭府時,陳榆尚未放學,外祖母去了廟裡,要好幾日才回,舅母便留她和陳榆在鄭府用了晚餐再回。
一時無事,陳木枝便去找鄭存芳玩。
鄭存芳又在房裡研究字謎,捧著書看得津津有味,旁邊放著一碗水,不是喝的,是給她醮著水在桌上劃字的。
“真搞不懂,這字謎有啥好玩,拆拆拼拼,竟玩些花裡胡哨的。”
聽見陳木枝的聲音,鄭存芳放下手裡的字謎書,笑道:“我也搞不懂你的小劍劍小錘錘有啥好玩,你不也照樣玩得不亦樂乎?”
“我的青城短劍是父親專門給我尋的,六角鑲寶銅錘是父親請人給我打造的,跟外頭的不一樣。”
鄭存芳撇嘴:“我這字謎也不一樣。你瞧,這字謎書都是草船先生編的。”
“草船先生?這名字奇奇怪怪的。”陳木枝隨手翻了翻,也沒翻出什麼名堂,就是普通的字謎書而已。
鄭存芳卻朝門口看了看。
“沒人,我一個人來的,沒帶丫鬟。”陳木枝知道她一定又要說什麼秘密話。
見四周果然無人,鄭存芳便拉著陳木枝的手,去到內屋,從箱子裡搬出一個小小的紅漆盒子,上頭還帶著一把銅鎖。
“什麼東西,藏這麼好?”
鄭存芳將銅鎖開啟,盒蓋一開,竟然是一沓話本子。
陳木枝第一反應,這一定是見不得人的話本子!
“存芳,你竟然看這個!”
“噓!”鄭存芳急急地去捂她的嘴,道,“你別亂想,不是外頭那種不乾淨的。”
“呵,你還知道外頭有不乾淨的,見識夠廣啊。”
鄭存芳撇嘴:“你戰場都去得,我還看不得話本子麼?”
“能看能看。”陳木枝笑呵呵伸手去翻,果然並不是她想象的那種見不得人的,皆是一些傳奇類、又或者是遊俠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