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繼續堅持說煞星還在,可明明南方的局勢已好轉,而且太子剛剛授印成功,他若是再這樣說,豈不是觸剛剛授印成功的太子的黴頭嗎?
而且如今大梁一切順遂,就連皇后身上積存多年的巨毒都解了,他憑什麼再讓人相信他所說的天象!?
可若是說煞星已不在,別說過不了木相那一關,自己也是在打自已的臉。
因為被視為煞星的玉如顏還好好的在大梁活著。可天上的煞星卻消失了,這不是自己打臉,承認之前的都是自己的砌詞編造汙陷嗎?
造謠汙陷王妃,混淆視聽,擾亂朝堂政務,同時命犯欺君,不單他要死,還要誅連九族!
初冬的寒冷天氣裡,監司大人的額頭上竟是冒出密密的細汗,全身輕輕抖著,卻被穆凌之凌厲的目光逼得無處遁形,最後,只得咬牙跪下,吶吶道:“微臣微臣正想向陛下稟報,微臣近日發現雙目視物越來越模糊,找大夫看過,竟是得了眼疾,所以所以,微臣慚愧,不能再為陛下效力,懇請陛下准許微臣告老返鄉”
監司大人跪伏在梁王面前面容悲慟的懇求著,又回頭對一臉寒霜的穆凌之道:“殿下恕罪,微臣年老體弱,眼睛也花了。著實看不清如今的天象,還請殿下恕罪!”
監司的年紀也不過堪堪剛過四十,實在算不得年老體弱,所以眾人皆知他這樣說不過是推脫之詞。
梁王臉色一沉,而木相神情也不復一慣的沉穩如石,神色間閃過幾絲慌亂,不露聲色的退後兩步,混跡於群臣裡。
聰明如穆凌之如何不明白臨司的意思,他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年老眼花,看不真實,本宮想,你之前看到的所謂煞星一說也就有待推敲。”
說罷。抬頭看向梁王,道:“父皇,煞星一事事關重大,不如讓欽天監其他人看看?”
梁王因之前監司的話,對煞星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聽說他竟是視物不明,不禁也對他上次煞星之事的說法產生懷疑,他氣惱的揮手讓監司退下,冷冷道:“你的眼疾來得還正是時候,既然如此,你就回老家養老去吧。”
監司心裡有苦難言,後背被冷汗浸透,如今能全身全退已是難得,那裡還敢再多說一句話,連忙謝恩退下。
梁王氣惱的朝群臣裡喝道:“難道欽天監的人都得眼疾了?!”
聞言,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官員施施然上前,恭敬的對梁王道:“微臣不才,是欽天監的副司,微臣壯膽為陛下觀一觀星象!”
梁王見他年紀輕輕,但氣宇不凡,心裡對他就不免多出了幾分好感,頷首同意,讓他即刻出殿察看星象!
監副司得了梁王的令,立刻起身出了大殿,站在東宮高高的臺階上,舉目凝望星空。
不多時,梁王也親自出殿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眾大臣,就連皇后也跟著出來。
玉如顏隨在穆凌之身後也出了大殿,她頗為緊張的盯著監副司,希望從他嘴裡得到不同的答案。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張,穆凌之拉過她的手,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放心,一切有我!”
聞言,玉如顏驀然想起之前他同她說過,欽天監這一邊他自有辦法。頓時明白,這位年輕的監副司估計是他的人吧!
正在此時,監副司微笑著伸手指著北方浩瀚的星空,讓梁王看向最亮的那一顆,笑道:“陛下請看,帝王星在一片星海里熠熠生輝,與明月有爭輝之勢,更逞論其他?而且,烏雲被風吹散,也無法遮掩帝王星的光彩,所以,帝星當頭。光芒不可遮擋,此乃有利於王者之星相,陛下大可放心了。”
聽了他的話,梁王頓時心情大好,抬頭看向帝王星,果然如他所說,帝王星很是耀眼明亮。
梁王問道:“那上次前監司所說的煞星可還存在?”
監副司聞言淡然一笑,道:“俗話說星象萬變,就如塵世間的事物一樣,沒有永遠一成不變的。微臣不知之前是何星相,只是從目前來看,帝王星周邊一片清明,並無煞星擾亂。”
此話一出,梁王神色大愉,而木相與大皇子等卻黑了臉,卻沒人敢反駁半句。
再回大殿,監副司已接替前監司的位置,成了欽天監最年輕的監正司。
而聽了監司的話,也無人再提起煞星一事!
雖然明白監司方才的那一番話多半是穆凌之授意的,但玉如顏心裡卻也放下了一塊石頭,不管如何,她都不想再被人當成禍國殃民的煞星,她也不相信自己是影響國運的煞星!
如此一來,之前反對兩人成婚的大臣都閉口不言了。穆凌之見機上前對梁王再次懇求道:“既然並無煞星一說,那麼也就證明顏顏並不是什麼煞星,所以還請父皇恩准我與她成婚!”
不等梁王開口,皇后已冷冷道:“就算她不是煞星,但秦香樓的事還沒查明,她還揹負著嫌疑犯的身份,如何能與你成婚,嫁到皇室?”
穆凌之似乎就在等這句話了,他緩緩一笑道:“母后,是不是隻要證明秦香樓一事不是她做的,兇手另有其人,母后是不是就同意我們的婚事?”
聞言。皇后神情一怔
她只是不喜歡玉如顏,特別是親眼見識到她不會流淚的樣子後,關於她不祥的傳言就紮根在了她的心裡,不管有沒有煞星和秦香樓的事,她都不同意。
那怕只是傳言,她都不會願意將自己的兒子拿去冒險,何況在民間關於命煞剋夫的傳言也是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