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穆凌之口中得知了關於煞星與外間對她的傳言,玉如顏心裡一片冰冷,面上卻一點難過的神色都沒有,默默的聽完,她抬頭朝一臉擔憂的穆凌之淺笑道:“好了,我知道了,殿下放心回宮去守著太子的授印大典,這一次真的不能再出錯了!”
恰在這時,梁王身邊的大太監親自來別苑宣穆凌之進宮,想必剛才京兆尹門口的一番動靜已是驚動了梁王。【風雲閱讀網.】
穆凌之實在不放心玉如顏,想留在她身邊親自守著她,可玉如顏卻催著他走,道:“殿下已公然違抗了陛下一次,若是再抗旨不進宮只怕就真的會惹怒你父皇了。”
想起早上發生的事,穆凌之知道自己也是時候進宮向父皇好好解釋一番了,免得父皇真的動怒了,只怕到時連累的又是她。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吩咐她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昨晚之事,道:“我守著你睡著再進宮。”
為免他放心不下自己,玉如顏依言閉上眼睛躺下,穆凌之幫她蓋好被子,真的守在她床邊,一直等她睡著了才放下心隨大太監進宮去了。
他剛剛一走,床上明明睡得很熟的玉如顏驀然睜開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安哥受穆凌之的吩咐,要時時刻刻守著她,陡然見她醒來,嚇了一大跳,擔心道:“公主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伍大夫來?殿下特意吩咐,讓他這段時間也守在別苑裡,以備不時之需”
“安哥,可有叫人去安殮冬草”一想起冬草的慘死,玉如顏心裡痛得難以呼吸,心裡存了這麼多事,她如何睡得著?
但她也知道。如今穆凌之已是四面楚歌,比她更累,所以她不想再去讓他操心,只有假裝睡著讓他放心進宮。
提起冬草,安哥也是淚眼婆娑,哭道:“公主,銅錢之前已去京兆尹領人了,可是可是他們說,冬草是縱火的嫌犯,要將她的屍體繼續留在京兆尹查案”
“縱火的嫌犯?”玉如顏一臉吃驚的看著安哥,安哥邊哭邊道:“是啊,聽京兆尹的官差說。當時發現冬草屍體時,她身邊有裝火油的罐子,身上還有帶著火熠子,說她是縱火的嫌犯!”
玉如顏一臉震驚的看著安哥,不自禁的搖著頭,腦子裡一片迷濛。安哥也是滿肚子的迷惑,忍不住又道:“公主,不光如此,那京兆尹的官員還在秦香樓後門發現了你坐出府的馬車,馬車上馬車上還裝有幾罐子火油,而且那些逃出火災的妓子都異口同聲的說,秦香樓的大火是她們親眼看見你放的”
安哥一邊說著。一邊擔心的看著玉如顏的形容,她當然不相信秦香樓的火真的是自家主子放的,所以,安哥擔心她聽到這些汙衊與陷阱會受不住。
可是,聽著她說的這些,玉如顏從最開始的震驚反而漸漸平靜下來,到最後聽到竟是有人親眼看到她在秦香樓裡放火,玉如顏竟是驀然的笑了,心裡的迷茫反而一下子清晰起來。
她閉上眼睛將腦裡所能想到的一切可能細細的理一遍,頓時一切事情都明瞭了,只是有一件她想不明白。
赫然睜開眼睛,玉如顏怔怔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血口,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昨天在福運客棧裡那位僕婦,就是木梓月帶回來的那個醫術高超的師傅逸清師太
因為當時那個僕婦經過玉如顏身邊時,她聞到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
現在細細回味起來,那種香味很奇怪,似乎是她從沒聞過的,但裡面有一絲被掩蓋起來的不易察覺的香味,那就是修道之人常接觸的線香裡含有的特殊草木灰的香味!
所以,那僕婦十之**是逸清師太!
而那妓子口中所說的縱火的‘自己’就更加容易解釋了
試問這天下,若要找一個與她長得相像,扮她害人的人,除了玉明珠還會有誰?
其實就算沒有這些線索。玉如顏也能猜到是誰在籌劃秦香樓一事陷害自己,因為,這天下,除了玉明珠與木梓月,還會有誰會這麼挖空心思、喪心病狂到謀害幾十條人命來陷害自己的!
她起身披上外衣緩緩踱步來到窗前,看著窗外一片蕭殺的晚秋之景,心裡一片冰寒!
許多人和事一件件從她腦子裡閃過,她逐一清理,將事件中的每個人都放在她預想中的位置,事件像在眼前清晰起來
從她帶冬草出府就已被玉明珠與木梓月盯上了,冬草拿著她寫的帖子去秦香樓約秋媽媽見面,或許在出門那一刻冬草就已遭到了毒手,至於後來她身邊的火油與火熠子,不過是很明顯的栽髒嫁禍罷了。
然後木梓月的師傅逸清師太出面扮成僕婦進屋為她送茶,用銀針刺暈她。
在她暈迷的那段時間裡,玉明珠扮成自己的樣子去秦香樓放火,以她與自己七份相似的容貌,如果再刻意打扮,不仔細看,是沒有人分得清楚的。
所以,這秦香樓的一切都是玉明珠一夥人做下罪孽,再嫁禍到她的身。
但由始至終她卻想不明白一件事
如果秦香樓的一切是她們想要置她於死地,那為什麼不在客棧時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才好呢?
還有,她們在自己的手腕上切下那血口又是做什麼?
想得太多,腦子又忍不住的痛起來,玉如顏吩咐安哥讓廚房給自己做點吃的,不一會兒廚房端上了一桌子精緻的飯菜,玉如顏埋頭吃完,轉身爬到床上歇息去了。
安哥看到她這個樣子很是歡喜,不禁道:“殿下離開時還在擔心公主會愁思不展,吃不下飯也睡不著呢,如果讓殿下知道公主這般乖巧聽話,不知道會多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