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穆凌之如此態度,齊王也是被氣到氣結,說到底,他怎麼也是一國之君,那能容忍穆凌之這樣的挑釁!
可是,一想到大梁的雄雄鐵騎,一想到這些橫掃千軍的鐵騎又全是出自他之手,齊王想硬起來的膽量又不禁洩了氣!
齊王一時間又氣又恨的呆在當場,竟不知如何接穆凌之的話。
聽了穆凌之的一席話,玉如顏感動到無以復加,從來,只要是蓮妃與玉明珠的一句話,父皇都會相信,連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像穆凌之說的那樣,將她們當成寶卻將她當成草!
如今聽到他說,她比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都要珍貴,玉如顏心裡一片酸楚,終於,從來不受待見的她終於遇到真心對她的好的人。
可是,如今見到穆凌之為了自己與父皇劍拔弩張,玉如顏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
不管怎麼說,父皇都是大齊的天子,不管他如何不對,也得給他幾份顏面,但穆凌之同樣在氣頭上,身上殺氣騰騰,彷彿下一秒就要屠盡這裡的所有人……
這樣的局面實在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連忙上前按下穆凌之的長劍,勸解道:“殿下,這是齊國後宮的家事,殿下切不可動怒。”
說罷,又對齊王道:“如果父皇單憑一條斷舌就要定女兒的罪,女兒肯定不依。下午時分女兒都未在暗房裡現斷舌,怎麼突然在搜查的時候就出現了,父皇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奇怪嗎?所以,還請父皇給女兒一個辯解的機會再做處罰也不遲。”
玉如顏機敏的勸下穆凌之,又故意與齊王轉移話題。
穆凌之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知道自己如今這樣確實是對齊王大不敬了,他主要是看到玉如顏臉上的傷痕太心痛,心痛到失去理智。
如今聽了玉如顏的話,他收起長劍,斂起全身的殺氣,緩和下語氣道:“剛才是小婿太過沖動,陛下若是要罰,不如等弄清這件事情的真相再處罰小婿也不遲。”說罷,恭敬的向齊王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齊王本就不敢真拿他怎麼辦,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總要顧及到自己的顏面,如今玉如顏與穆凌之雙雙給了他臺階下,齊王也就不再逞強,拉長臉冷冷道:“朕一向最是講究公正嚴明,如今你有異議,朕就准許你為自己辯解。”
聽到齊王同意讓玉如顏為自己辯解,霍相的臉色白了白,但看到穆凌之強硬的態度,而齊王都鬆了口,他也不敢再說什麼。心裡驀然想到什麼,假意藉著吩咐下屬去給蓮妃請太醫,卻暗地裡叮囑了下屬去了掖庭。
然而蓮妃卻不依不饒了,看著自己麻木的雙手,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撒開玉明珠的手就往宮牆上撞,卻被宮人拉住了,尋死覓活的哭訴道。
齊王被她這麼一鬧,心裡不覺又煩了。
一邊是自己的愛妃,一邊是得罪不起的大梁皇子,齊王頭都大了,開始後悔不應該答應讓霍相今晚的搜宮了。
然而正在蓮妃在槿櫻宮裡撒潑打滾不依不饒之時,一直沒有露面的太后出現了,身邊領著玉懷珠,還跟著一群宮女。
一進門看到蓮妃那個樣子,太后面色一沉,冷冷道:“今兒本是哀家吃齋唸佛的好日子,結果,一整晚了,整個後宮吵吵鬧鬧沒有一刻安生。原來,竟是你在這裡哭喊求鬧,你堂堂一個皇妃,又是後宮的掌宮之主,多少也要顧及自己的臉面,這樣鬧騰有意思嗎?”
太后話裡行間彷彿對槿櫻宮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也仿若不知道蓮妃這般鬧騰是因為手筋被穆凌之挑了,幾句話下來,卻是將蓮妃的臉色徹底數落成了灰白之色。
蓮妃手上受傷,若換作平時,齊王早已會一切依順著她讓她出氣了,可今日卻因為是穆凌之,齊王也不為她討公道了,現如今還被太后當著眾人的面一頓訓斥,讓她心裡那口冤氣如何平息得下?
霍相見自己的女兒今晚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如今還被太后責備,也是氣得老臉通紅,他向呆愣在一旁的玉明珠悄悄使了個眼色,玉明珠會過意來,連忙跪到太后面前,將今晚生的事細細同太后說了。
太后聞言,眉頭微微蹙起,冷聲道:“其實,三殿下下手是重了些,但錯還是在於你。”
手中的龍頭柺杖一指,卻是指向了一臉悽慘的蓮妃——
“你做為掌宮之主,哀家明明跟你說過,五丫頭如今貴為大梁的三王妃,而她的夫君才剛剛浴血奮戰為大齊保下萬里江山,讓你對她寬厚些,畢竟,她如今呆在這裡的日子一天少過一天,也算是難得在孃家的一段日子,即便在她的宮裡搜出什麼,你為何不等皇上過來查明一切做出處罰,要私下對她動手。三殿下愛妻心切才會對你下如此重手。你說,是不是你自己自找的!”
太后的話說得蓮妃目瞪口呆,一句話也回駁不出,只是傻了般看著太后怔愣道:“太后……”
不去理會她臉上的神情,太后又轉身對霍相道:“真是讓霍親家看笑話了,這本是內宮之事,何需霍親家親自出面?哀家也不是不管這後宮,只是這後宮之事一直都是交由蓮妃打理,哀家一直相信她會將後宮打理好,就從沒插手後宮之事,天天守在華陽宮裡理佛唸經,沒想到,宮中卻是出了如此大的事!說起來,也是哀家的不對。”
太后的話表面看上去是在自責,實際卻是在責怪蓮妃打理後宮不善,和霍相干涉後宮之事。這樣不輕不重的話倒是讓蓮妃與霍相都說不出來。
太后威嚴的往院子中間一站,對齊王道:“既然一切事因都是因為那半截舌頭引起的,皇上就好好的查一查吧,也算是給五丫頭一個公正的裁決!”
太后此話一出,再也沒有人敢非議半句,齊王領著眾人去槿櫻宮的正殿坐下,蓮妃讓太醫包紮好手腕並不願意回去,也一起留了下來。
那半截斷舌重新被人帶了上來,其他人都站在兩邊,只有穆凌之陪著玉如顏站在殿堂中間。
之前搜到舌頭的那位侍衛上前兩步跪到齊王面前,仔細稟告了現斷舌之事,穆凌之靜靜聽著,不一言。
齊王照例詢問完,指著地上的半截對玉如顏冷冷道:“前幾日春瀾宮現有斷舌出現,如今就在你的宮裡現了這個東西,你有什麼可解釋的?”
玉如顏眸光冰寒的掃過一旁的霍相一眼,冷冷道:“當時只有我一個婢女跟隨侍衛進殿搜查,如果是侍衛當中有人估計將此東西放進我的殿內,栽贓嫁禍,也不是不可能!”
此話一出,太后驚詫介面道:“丫頭,你竟是懷疑是霍相讓人害你麼?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