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讓太后知道了,責怪下來可如何是好?”
緩緩一笑,玉如顏嗔了她一眼笑道:“今日你倒是機靈不少,竟還想到了這一層。”
安哥得了她的表揚正心裡高興著,沒料到玉如顏接著說道:“雖然將那些個東西扔出槿櫻宮確實了了事,但你有沒有想過,但凡只要讓霍相的人在宮裡現這些斷舌,以霍相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不明白春瀾宮裡的事情呢?所以,他一定會就著現的斷舌,向父皇證明鬧鬼一事是假的。也間接的證實關於上官賢重的謠言也是假的。”
“父皇一向偏袒那對母女,估計巴不得霍相能夠有證據讓她們脫身,所以才會那麼容易就同意霍相的提議搜宮。如果有了斷舌的出現,再加上霍相的巧舌,不是多大的證據都會成了釘鐵板的釘子,讓父皇就此不再懷疑蓮妃母女。”
“所以這些東西只能藏起來,不能讓霍相現。”
聽了玉如顏的一席話,安哥頓時醒悟過來,不禁稱讚道:“公主果然與殿下是登對的,兩人都是聰明絕頂,這以後若是生下小公主小殿下,可不得聰明上了天麼。”
聽到她的誇讚,玉如顏啞然失笑,假裝生氣道:“安哥,現如今你連誇讚我一句都得與殿下扯上關係了,我看你啊,越來越像他的奴婢,卻不像是我的人了。”
安哥自己想想也笑了,道:“公主這可是吃醋了?反正我這一生都得跟著公主的,而公主呢,這一生又得與殿下在一起,兩位主子一起伺候,等以後再伺候小主子,想想也是美好!”
看著她一臉喜滋滋的樣子,玉如顏驀然想到她此生都無法再有小孩的悲痛,而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為穆凌之生下一男半女,心裡瞬間湧上晦澀,強忍著對安哥笑道:“嗯,我倒是真的吃醋了,我怕以後有了小主子,我的安哥心裡就將我排到後面去了,心裡可不吃醋酸得很。”
安哥極其認真道:“公主,奴婢從小與你一塊兒長大,這些年來公主待我如何,我比誰都清楚,所以,在奴婢的心裡,公主永遠是最重要的,比我自己還重要!”
在這之前,每次安哥同她說這樣的話,她總免不了要說,等她長大了要將她好好嫁出去的話。可從大梁回來以後,玉如顏卻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
如今的安哥,她是再捨不得再將她嫁人了,因為怕她嫁出去後受婆家的嫌棄欺凌,只有將她帶在自己身邊,她才最放心,才覺得沒有虧著她!
說話間,主僕二人已是回到了槿櫻宮的門口,而彼時,霍相與蓮妃親自領了人已在槿櫻宮等候多時了!
燈火通明的槿櫻宮裡,蓮妃一身錦繡華服端然坐在院子內,數日不見,她的臉色比之前差了許多,雖然臉上描了精緻的妝容,但這段時間的鬧鬼以來,她精心保養的面容還是蒼老了幾份,嫵媚的眼尾都生出了皺紋來了!
看著玉如顏進來,蓮妃眸光微微一閃,一抹恨意從眼底一閃而過!
聰明如她,聯絡到這段日子以來,後宮前朝生的事情,到了今日,她怎麼會不明白,一切皆是有人在背後對她下招了。
而這人,極有可能是面前這個神情淡然,偏偏豔麗無雙的賤人!
只是在腦子裡輕輕過了一遍,蓮妃已是想到,如今這後宮裡,除了玉如顏,沒有第二個還有這個能力與膽量敢來對付她了。
想到這些日子春瀾宮遭受的磨難,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如今被鬼魂嚇得小命都快沒了,神情也是痴痴傻傻,整天疑神疑鬼,連房門都不敢出了,而前幾晚的那半截舌頭更是嚇得她大小便都失禁了……
最主要,因為鬧鬼之事,宮裡流言四起,皆在說上官賢重的死是她們母妃乾的,一個個看春瀾宮的眼光都變了,連齊王都開始懷疑她了。
想起這些,蓮妃心裡的恨意一浪高過一浪,恨不得咬死玉如顏,但她卻是個極其有城府之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她是不會露出聲色的。
緩緩站起身,蓮妃對進門的玉如顏展顏一笑,道:“公主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可是等著五駙馬回宮?”
玉如顏同她一般淡然笑道:“蓮母妃說笑了,我不過是晚吃得有些噎住了,在御花園多走了幾圈,竟是不知道蓮母妃大駕光臨,真是失禮了。”
說話間,坐在蓮妃對面的男子回過身來,朝玉如顏拱手行禮道:“老臣見過和碩公主!”
燈火照映下,只見來人一身藏青長袍,六旬年紀的樣子,個頭不高,但眼神炯炯有神,樣貌與蓮妃也有幾份相像。
不用多想,面前這個形容平常的老者就是名震朝野的霍相了!
霍相面容平靜無波,眸光更是如千年古井般深邃,看不到一絲波動,若不是與蓮妃出現在玉如顏面前,讓她猜到他就是霍相,換做平時在宮裡的路上碰到,她一定想不到這樣尋常無奇的人會是權勢滔天的權臣!
然而,玉如顏卻知道,越是這樣內斂的人,越是難對付!
她甜甜一笑,屈膝與他行了個平禮,淡然道:“霍相的大名一直如雷貫耳,今日有緣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霍相面容一絲波瀾都沒有,沉聲道:“老臣奉聖上的旨意搜宮,擾到公主還請見諒。”
玉如顏涼涼道:“聽說霍相搜宮是為了鬧鬼一事來的。也是,最近宮裡一直不太太平,是得好好搜一搜了,不然,不光蓮母妃與長公主晚上睡不安靜,連帶這後宮六院都不得安生了,本公主還真希望霍相能搜出個所以然來,給父皇與眾人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