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她回頭一看,不由呆住了!
只見門口處緩緩走進來一個人,一身白衣翩然,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清亮的眸子裡出耀目的光芒,光芒閃動間隱隱有寒光閃過,目不斜視的越過眾人向屋內走來。
來人正是姦情的主角之一越羽!
直到這時,木梓月才猛然間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按照她之前的安排,越羽此時應該與那個賤人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才對,怎麼?他卻從門外進來了!
她有些慌亂的回頭去看穆凌之,卻見他也如太子一般驚詫的看著她,臉上竟絲毫沒有半點心痛之情,眼神也已恢復如常。
頓時,心裡有不好的念頭閃過,還來不及上前檢視床上的人,越羽清冷的聲音已徐徐在房間裡響起:“木小姐,一直只聞你的芳名在外,卻沒想到貴府侍女竟是這樣的不堪之人,這就是木府的為人之道嗎?”
木梓月心頭一跳,難道真的是聞香那個死丫頭笨手笨腳露了馬腳?
她穩住心神,臉上一片糊塗懵懂之色,怔怔的問道:“越公子所言何意?難道是我的侍女得罪了公子?”說完,她裝腔作勢的對一邊的小丫頭道:“快去把聞香找來,讓她給公子道歉!”
“不必了!三殿下已幫草民處理了!”越羽的聲音像道閃電霹在了木梓月的頭上,她怔愣片刻後,不敢相信的衝到床前,一把將帳簾掀開,由於用力過猛,帳簾‘嘶拉’一聲被扯成兩半,頓時床上的一切都展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凌亂的被褥間,被一劍刺中胸膛倒地身亡的人正是木梓月的隨身侍女聞香!
聞香身上只著單薄的褻衣,臉上泛著詭異的紅光,死後嘴邊都勾著一絲淫蕩的淺笑,看得眾人心裡一凜!
盈盈杏眼睜大,眼珠彷彿要掉出眼眶,木梓月傻傻的看著床上的人,猶自不相信這人竟然不是玉如顏而是聞香。她怔怔的看著倒在血泊裡的人,顫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銅錢眼睜睜的看著主子怒之下一劍刺向床上的人,他也一直以為床上之人必定是玉如顏無疑,因為之前他可是親自來這間廂房找過她兩次。
想到她背叛主子做出這樣可恥之事他又恨她,但一想到她在一直對自己的諸多照顧又心生不忍,如今突然現床上的人不是玉如顏而是木小姐身邊的聞香,心裡不由暗自為玉如顏感到幾份慶幸,但他心裡和木梓月一樣疑惑不已,“奇怪,這是小晴休憩的房間,怎麼聞香卻在房間的床上啊?”
他可是親眼見到小晴在這裡的啊!
既然不是她,那小晴又到哪裡去了?
眾人都是一臉不解的看著這場鬧劇,穆凌之更是長眉深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聽到越羽清冷的聲音在眾人之間緩緩響起:“木小姐的侍女假借小晴的身份約草民到此相見。沒想到草民到此以後卻現這房間裡燃了催情的香料,而木小姐的侍女更是藉機欲對草民行不軌之事······”
“譁!”此言一出,眾人一片譁然!
從來,世間都只聽聞男子對女子霸王硬上弓,卻沒聽到過這女子如此大膽出格的!眾人皆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木梓月,聞香是她的貼身丫頭,丫頭是這樣的人,那這主子······
王天瑜一個沒忍住,對著紅木床的方向狠狠唾棄道:“還虧得是尚書府教出來的丫頭,竟這麼沒臉沒皮不要臉!死得好!”
木梓月聞言全身一顫,差點就要跌倒,她雙手死死抓緊床沿,盈盈杏眼裡湧上深深的恨意,咬牙一字一句道:“我不相信聞香是這樣的人,她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為人最是單純正派,怎麼會做出這種膽大不堪之事,越公子,單憑你一人之語只怕難以服眾!”
聞言,越羽不禁面露難色,是啊,單憑他一句話就認定堂堂相府出來的下人是這種不堪之人,確實難以讓人相信!
他蒼白的臉上現出了幾分無奈,半晌,他輕輕嘆息一聲,徐徐挽起右手的衣袖,將手臂抬起:“木小姐若執意不肯相信,草民也沒辦法,只是當時房內只有我與她在,找不到第三人佐證,但,草民身上的抓傷確實是她所抓無疑,木小姐若不信,可以叫仵作來驗證。”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他光潔的手臂上有幾道醒目的抓痕,不由都徹底相信了他的話。
木梓月俏臉頓時一片慘白,喃喃道:“怎麼可能?聞香她為什麼要怎麼做?”
事到如今,已沒有什麼可以為聞香辯解的了,她眼神一凜,心念急轉——
死一個丫頭她並不心痛,可她卻不能讓聞香背上這樣羞恥的罪名,因為,這不是聞香一人之事,而是關乎到整個相府的臉面,讓人知道相府教出這樣的下人,只怕相府的一世英名都要廢了。
而她自己,做為聞香的主子,更是會被人詬病,教出這樣的奴才,以後要讓人怎麼看她,她還如何在東都立足?聖上知道此事後會不會對她印象大打折扣,只怕介時她的太子妃之位都難保了!
不過瞬間,她收起眼裡的恨意,突然眼睛含淚的看向太子與穆凌之,跪下身子可憐兮兮道:“太子,殿下,此事太過蹊蹺,還請兩位殿下幫我查明真相,還聞香一個清白!”
杏眼含淚,晶瑩的淚珠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仰起的美麗面容比梨花帶雨更讓人憐愛不捨,穆凌之眼神一暖,正要出手扶她,太子已搶在前面扶起她,柔聲安慰道:“小月這是做什麼?她雖是你的丫頭,但此事與你無關,不必擔心,本宮一定會好好查明此事,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說完,他回身看向一眾賓客,嚴肅道:“此事未徹底查明之前,萬不可到處亂傳,若讓本宮知道有人添油加醋的到處散播,決不輕饒!”
他看到越羽臉色一暗,怕他多想,又連忙出聲安慰道:“本宮並不是不相信越公子所言,只是此事疑點眾多,本宮徹底查明也好給公子一個交待!”
越羽低低的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寒意,語氣平靜,毫不在意道:“太子英明,草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要置草民於此等不堪田地?”
他聲音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緩緩又道:“今日是太子的壽辰,卻有人故意設下陷阱引草民入局,做出不仁之事惹怒殿下,以此來破壞草民與殿下的關係。草民只是一介小小的商戶,並不值得人家為我花心思,由此看來,此事的幕後黑手倒不是衝著草民而來,只怕真正的目的是——太子!”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驚悚,而太子的臉上已神情大變!
越公子的分析合情合理,試想想,今天在場的賓客那一個不是身份比他尊貴的,為何不挑別人,偏偏挑了出身最差的越公子下手,難道,幕後之人竟是知道了他心裡的計劃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