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千鈞一髮的時候,誰才是真正的黃雀無人知曉,他們能做的也只是拼盡全力,暗中的那一張大手已經落子,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博弈,絕無悔棋之言。
萬二與趙田郎領著剩下的四營人馬快速回轉,向著毫州通往衢州的必經之路。
回首,那一百多名將士筆直的站立,那是他們不屈的傲骨,寧可戰死也絕不後推半步的決心。
如火一般的夕陽灑在他們身上,威武蒼涼,他們知道留下意味著什麼,以一百多人正面跟四五百人交鋒,很有可能是全軍覆沒,這荒郊野外,可能就是他們的埋身之地。
“他日,我定會踏平黃石山寨。”萬二說道,只要他不死,一定跟黃石寨不死不休。
這一仗,只能贏,他輸不起,就算是為了這一百多名兄弟的犧牲,也不能輸。
“殺。”
身後,扶君卿已經跟黃石寨交鋒,廝殺聲是這天地間最為浩大的樂章,譜寫著生命的美麗與脆弱。
萬二等人快馬加鞭,他們忍住不回頭,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掉頭殺回去,看著同袍死在眼前,這種滋味,著實痛心。
轉眼天黑,繁星遙遙的望著大地,看著一幕幕的驚心。
萬二等人依舊在奔騰,沒有一個人掉隊,每個人都咬緊牙關,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與毫州城的戰爭中。
這一路,他們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終於,上天對他們還算說的過去,他們趕在了毫州城的前面。
“眾軍聽令,按照原本的計劃,行動。”趙田郎指揮說道,時間就是生命。
“是。”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每營各司其職,開始有條不紊的工作。
想要打敗毫州城的大軍,正面硬來是絕對不行的,那樣定然會鬥個兩敗俱傷,即使是能夠打退毫州城恐怕也會被旁邊虎視眈眈的城鎮給吞噬,所以設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一切就緒,天已經破曉,如今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請君入甕,再來個甕中捉鱉。
沒過多久,就聽見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將這土地震的都有些晃動,足以看出毫州城一次應該是兵力盡出。
趙田郎選的伏擊之地是一處峽谷,兩旁盡是連綿的小山坡,正是埋伏最好的地點。
看著平靜的峽谷,誰能想到已經是滿布殺機,今日,這裡肯定會被鮮血染紅。
緩緩的,一隊隊士兵出現在萬二他們的視線中,不用說,正是他們等待的目標。
軍隊的中間,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大嘴橫眉,好不威武,這人正是毫州城的統領杜弘。
他可不像李白道一樣是個草包,傳聞此人原本是北魏的一員騎兵校尉,也算是身經百戰,後來好像是吃了敗仗沒敢再回去,就帶領殘部來到這荒蕪地。
這人也的確是曉勇,在這方圓名聲赫赫,沒有人敢招惹。
萬二他們屏息凝神,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走來的軍隊,像是想要將之分食。
“動手。”等到敵軍終於來到了他們的包圍圈中,趙田郎一聲令下。
轟隆隆。
同樣的手段,不過物件變換了一下,黃石寨伏擊他們用的手段被他們用在了毫州城身上,攻擊更為激烈迅猛。
一塊塊石頭劈頭蓋臉的壓了下來,毫州城的軍隊頓時亂了陣腳,一時間死傷無數。
“都別慌,聽我命令。”這杜弘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非常鎮定,想要穩住軍心。
“給我砸,朝著中間的那人,狠狠的砸,老子一定要弄死他。”趙田郎臉龐漲的通紅,大聲說道。
不管怎麼樣,青石巷的大火肯定跟這杜弘脫不了干係,想到自己唯一的親人現在不知是死是活,他心中就怒火難以熄滅。
戰馬嘶鳴,在趙田郎的刻意針對之下,杜弘雖然受到很多士兵保護,但怎麼也難以跟滾滾而來的百斤巨石抗衡,被砸下了馬,之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他怎麼也想不到,結局不應該是這樣,原本志氣滿滿的認為衢州城一定會落到自己手中,現在竟然成了一攤碎肉,恐怕他死也不會瞑目。
在他想來,萬二他們現在應該正在黃石山跟那裡的山賊交戰,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若是放在平常,他怎麼也不會如此掉以輕心,峽谷行軍,本就是兵家禁忌,如果他能多留些心,怎麼也不應該中埋伏。
看到統領竟然身死,軍心一下崩散,領頭的人都沒有了,還打什麼打。
“弓箭手準備。”落石盡,接下來是另一波攻勢。
一個個箭矢如同雨點一般傾瀉在毫州城士兵的身上,所過之處,成片的人倒下。
那些士兵哪裡還有抗爭的心,還沒看見對方的人影就死了差不多一半人,這樣下去,恐怕會全軍覆沒。
不用吩咐,他們一個個趕緊往回撤退,想要逃離這片死亡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