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工人大哥的大嗓門,世界都清靜多了。
這時候,有人突然說了一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之後車裡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剛過去不久的高考預考的事兒。
從恢復高考開始,這個話題直到幾十年後都依然是社會的大熱點。
但凡到了高考季,那簡直是全民關注,就算明星要熱搜都不敢在那幾天鬧騰。
“聽說這次預考的難度又高了,縣中算好的,三個班能有一百個人參加高考,下面鎮上的完中一個班能有十個人都算不錯。”
“你們聽說沒有,我家隔壁鄰居的二姑的表侄兒說,今年有新政策,有個什麼定向委培生,還有啥保送還是啥的。聽說能不參加高考直接就讀大學呢。”
“這怕是要交不少錢吧?”
“不用,跟其他學生交的差不多,不過沒點關係可弄不到名額。”
敖箐聽了一耳朵,好奇的看過去。她旁邊的大姐看到她的表情,輕輕碰了碰她胳膊。
“你家要是有關係,趕緊動起來,五月底就要確定名額了。那個什麼定向委培要參加考試的,保送生不用。還有一個什麼學科競賽得獎的可以免試入學。”
敖箐鼓了鼓腮幫子,這幾個辦法她一個都用不上。
定向委培肯定是緊著有關係的內部職工子女來的,保送生更不用說了,大機率都是給領導的孩子準備的。只有學科競賽可能面向普通學生,但她不屬於普通學生啊,也沒辦法透過競賽入學。
想來想去,還是隻能看看有沒有辦法讀個函授,或者明年找機會參加高考。
隔壁大姐估計也看出敖箐的家庭條件不咋樣,沒有多說啥,兩人沉默著到了終點站,大姐朝她笑了笑,快速的下車離開了。
從車站到黨校還有一段路,她沒著急回去,在路邊吃了晚飯後,才抱著書包進了黨校。
黨校的宿舍比較老,還是那種鐵架子的上下床。
敖箐來得早,選的靠門的上鋪。
她進去的時候,裡面的同學正坐在下鋪那裡聊天,話題就是她這個一整天都沒露面的室友。
來黨校學習的女學員不多。這一批四十人裡面,只有不到十人是女同志,年紀有大有小。最大的快三十五歲了,最小的就是敖箐,虛歲十八。
她們這間寢室只有五個人,空了一張上鋪。大夥兒就把帶來的行李都放在上面。
敖箐一看,自己那個特別樸素的行李包也被妥當的放在最靠牆的位置。
“這個小妹子長得好俊啊。”她下鋪的大姐拉著她打量了一番,那目光讓人有點發憷。
“得了你,做媒做上癮了是不是?”
另一個明顯跟她相熟的大姐拉了敖箐一把,讓她挨著自己坐。
“別理她,最近她湊成了兩對,正在興頭上,看著個小姑娘就想問人家結婚沒有,談物件沒有。”
聽到她的話,其他幾人哈哈哈的笑起來,唯獨敖箐有點尷尬的不知所措。
這一批的黨校學員來自各行各業,都是過來培訓一下鍍個金,回頭好提職。可能也就只有敖箐是出來避風頭的。
黨校的培訓跟其他培訓不同,主要是思想方面,然後聽了幾場雲裡霧裡的講座,參觀了幾個工廠和單位,十天時間很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