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先是家人被同為王朝軍的貴族殘害,上次又被主君扔在戰場等死,真是了不起的忠誠。”
“......”
老人如同被戳中軟肋,不再發聲。
“家人在王朝行軍中遭遇意外身亡,還真是文縐縐的寫法,也不知道那幫貴族到底怎麼玩弄。”
“你到底想幹什麼!!!”
被挖出傷疤的老兵憤怒地咆哮,只是身邊的兩個影衛死死按住他,雙手被拷起來的他根本沒辦法反抗。
“你為什麼還對王朝效忠?”
“我有得選嗎,我除了和他們一起去死還能做什麼?我是一個懦夫,連為親人報仇的膽識都沒有,苟活至今。”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蓋德,驚訝於他年輕的面孔。
“你還真年輕,聽說叛軍的首領也是未到弱冠的少年,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能理解吧,苟延殘喘一輩子,早已無力改變的老人。”
“我的確理解不了,只是我最近認識一個叫艾瑪的女性,或許你有印象?”
老人的瞳孔睜大,死死盯著他,喉嚨裡好像卡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真是個漂亮的女人,我能理解為什麼那幫混賬貴族會想讓她變成奴隸放在身邊。”
“你是說...”
“你女兒還活著,很可惜也只有她活著。”
“你們怎麼她了?”
“沒有對她做什麼,起碼現在還沒有。”
蓋德將一把匕首扔到他面前,吩咐兩個影衛放開他。
“她以後過得怎樣由你決定,要是還想死,就用那個自我了斷吧。我對王朝的忠臣沒什麼好說。”
老人看著匕首,閉上眼,緩緩跪在地上。
“老朽這副殘軀,早就是應死之人,既然還能有用,那就託付給閣下。”
蓋德點點頭,影衛將他扶起身,解開他的手銬。
“那麼老頭子,馬上就有工作要交給你。”
在蓋德的提議下,聯合軍內部面向軍官的課程由一位資深老參謀主講,營長以上軍官甚至作為將軍的皮埃爾和統帥安建廷全部要參加,學習部隊的指揮排程和各種戰場的基礎理論。
王朝的確是敵人,但多年來完善的戰法、訓練和戰略戰術是不分陣營的,強大的敵人同時也是值得學習的老師,重要的是知己知彼,蓋德正是看中哈爾特豐富的理論和實戰經驗才招攬他。
無論多麼聰明的將領,要達成戰略意圖,調動軍隊這個龐然大物,都需要基層軍官來準確執行命令,如同大腦讓手指動起來也需要神經,這個青年作為軍略的天才,敏銳地意識到基層軍官的重要性。
“皮埃爾大人,請問按照沙盤上的情況,我方對敵方展開包圍,應該怎麼佈置?”
“根據對方突圍及時分配兵力?”
“這也沒錯,但重要的是遵從圍三闕一的準則,完全包圍敵軍意味著對方會死戰到底,只有故意留下退路,才能迅速擊垮對方士兵的意志。”
軍官們如同學生一樣坐在下面聽講,時不時被點名回答。這讓安建廷有些懷念又哭笑不得,這場面他可太熟悉了。
“那麼安建廷大人,反過來面對敵方的優勢兵力包圍應該怎麼處理?”
作為學生的本職在這裡發揮了效果,看來他是哪裡都逃不開被點名回答問題。
“留下殿後部隊進行阻滯,全軍收攏集中一點突圍。”
“很好,模範答案。”
他不由得鬆口氣,要是課堂上他這個全軍統帥表現糟糕,可是會動搖軍隊士氣,找蓋德連夜開小灶補習這下也算過關了吧。
從課程中解放的他回到居住的小屋,不知為何安裡並沒有在屋裡等他,而是站在門口有些心神不寧。
“安裡,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