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一開口,朱諷也不敢像原先一樣隨便,擺正了坐姿,雖然他很不喜歡長老院這幫人,可這位大長老確實從血脈上來說是他的長輩。
這一出也要從朱諷爺爺那說起,朱諷爺爺有一個妹妹,後來因為不滿宗門聯姻,一人出去闖蕩,還真讓她闖了出來,本來應該是兩邊老死不相往來,可來後青山殿發生了劇變,宗門裡損失慘重,雖然有登封的哪一下幫助,也使其他宗門遭到重創,可奈何這一下得罪的人太多,怒氣相加直接變成了公憤,令青山殿成了公敵,這時候多虧了朱諷的姑婆帶著自己的勢力重新回到青山殿,才免於一難,人總是念舊的,更何況那曾是自己的家。
朱諷的這位姑婆很明事理,她並沒有佔據宗主位置,也沒有放任她的下屬在宗門裡獲得特權,耀武揚威,反倒是殫精竭慮的幫助青山殿恢復,最後勞累過度仙逝。
青巔和朱諷得益於她老人家的庇護下才成長到這個地步。所以青巔一上任為宗主,就給了朱諷姑婆的哪一脈永久的一票裁決,雖然青巔也知道這必定會令朱諷姑婆家族發生不好的變化,可恩情卻不得不還,起碼在青巔和朱諷還活著的時候,朱諷姑婆哪一脈就能得到庇護,至於日後如果朱諷姑婆一脈真的走上了那條道路,青巔也留好了後手,只是,青巔一直不希望這事發生。
大長老是朱諷姑婆當初在青山殿生活時就收下的徒弟,按歲數比朱諷和青巔還要年長十來歲,他對朱諷姑婆很是忠心孝順,當初朱諷姑婆決定離開青山殿,他也是二話不說就跟來了,這麼多年朱諷姑婆到哪他到哪,就算朱諷姑婆死了這麼多年,他也一直守護著朱諷姑婆不成器的那幫紈絝後代,就算背後被人諷刺,他也沒有抱怨,所以就算他跟朱諷姑婆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但朱諷更是認可他是朱諷姑婆的後人。
大長老這麼想提前決鬥也是為了朱諷姑婆的後代,他當初審訊執言時說得話差不多就是他的苦衷了,弱肉強食,他很明白他師傅的那幫後代活在溫暖鄉里有多不成器,品行還來的惡劣,在宗門裡弄得不少普通弟子怨聲載道,他曾經也是普通弟子,他明白這種紈絝壓一頭的感受,明明實力不如你,卻是生得好,然後在你頭上呼來喝去,試問誰不難受。
可那畢竟是他師傅的後代,他不護著他們誰來護呀。雖然現在青巔也幫著他們,可大長老了解青巔這人,從青巔成了宗主都沒有發展自己的所謂的家族勢力,跟他一派的那些長老也是如此,可想而知,青巔絕對不會放任一個越來越紈絝惡劣的家族繼續生存下去,要不是師傅的恩情和他這幾年的經營和對宗門的貢獻,讓青巔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等到他也沒了,青巔年歲也到了呢,他不相信青巔沒留有後手來治師傅的這幫後代。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執言的那份寶物,他活了這麼久,從得到的關於潛龍身世的資料和執言說得話,他一下就分析出了執言是個講究大方向對錯的人,可能是在和潛龍的交談中瞭解了她的身世,感到不平,正義感爆棚幫了潛龍。這樣的執言其實很令他欣賞,他年輕時和師傅也是這樣的人,可那時沒有牽掛,現在有了牽掛,所以就算讓他當惡人也在所不惜,因為這都是他欠師傅的恩情。
“西叔,我知道你的苦衷,可就算如此,這樣也不符合宗門規定,如果長老院這次改規則成功,那你能確保不會有第二次嗎?”
朱諷誠摯地勸說道。
“小諷,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叔,你就答應我這一次,你放心,這事的影響我們長老院會解決,一定不會造成不良影響。”
大長老肯定得答應道。
這會輪到朱諷面色無奈糾結道:“唉,西哥你這又是何必呢,小一輩有小一輩的人生,你能保他一時難道還能保他一世嗎?”
“這你就不要管了,你就直說吧,這事你答不答應。”
大長老厲聲道,聽得出,他只給朱諷這一次回答的機會了。
朱諷很糾結,閉眼揉了揉太陽穴,他現在心裡是真的罵死青巔了,把這個棘手的事交給他,搞得他現在裡外不是人,倒是這便宜師兄卻置身事外看戲。
答應還是不答應,朱諷最後還是選擇了答應,當初宗門劇變,他欠姑婆和西叔太多了,如果是便宜師兄在這,應該也不會拒絕吧。唉,朱諷嘆了口氣,人情債真的是要還一輩子呀。
“我答應你,不過就這一次。”
大長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得點了點頭,其他長老見事情完成也紛紛離開了,三長老走出門時,還不屑地看了朱諷一眼,本想嘲諷幾句,被眼疾手快的二長老拉走了。
整個會議室只剩下朱諷和大長老,朱諷不想說話,一副苦悶樣坐在位置上,大長老則站了起來,走到了朱諷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靈力環顧四周,見無人偷聽,開口道。
“小諷,我起初不明白為什麼宗門內最近這麼多大事發生這麼都會有執言牽涉其中,昨天審訊時他說得話,讓我想到了一些端倪。”
朱諷這時驚訝的看向身旁的西叔問道:“西叔看出了什麼端倪。”
“你知道得,我師傅的年紀其實和你爹差不多大,名義上是你姑婆,其實就和你姑姑差不多,我那時在宗門也很喜歡去伯父住處轉轉,一來是打掃伯父的住所,二來是,見伯父帶回來的哪個妙人朋友。”
“西叔的話似乎和執言關係不大吧。”
朱諷的掩飾的話語,大長老不置可否,繞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朱諷,繼續道:“我那個朋友,他年紀小我好多,卻很是聰明,聰明到了妖孽的程度,他對於世界和價值觀的看法遠超於這世間的思想家,令我很是驚訝,加上我是少數知道他真實實力的那幾人,所以我對他是又想親近,又是忌憚,他太過可怕了,果然,哪次鉅變,他真幹出了某些事,令我一直很懷疑他的動機。”
“嘭”,朱諷用力一拍桌子,站起來,眼神不善地盯著大長老,開口道。
“西叔,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要告訴你,那次意外靠得是你說得那個人才平息的,他絕對不可能是你說得那種人,我希望你收回你說得話。”
“好,好,你和你師兄都瘋狂崇拜他,以至於一個言行思想很像他的人出現,你們就過分關注那個人,想要找到那個人是否和他有關。”
這次,大長老的話令朱諷沉默了,朱諷發現西叔真的猜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他不能多言,以免令西叔又聯想到什麼。
大長老見朱諷不講話,也不再逗留,徑直離開了。
這場會議也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