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看臺下的叫喊聲越來越響,青山殿每一處空曠的地方似乎都能感受到這份火熱。
兩處營帳內卻顯得十分平靜,可大家都明白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當日晷上的針影轉到了出陣時刻,兩處營帳內都有一股強橫的靈力湧動,這一刻,宗門內的氣氛到達了極點。
只見兩處營帳內,都有這一道極其迅速的身影向著對方的營帳衝去,殺氣十足。
朱諷出現在擂臺中央設定的瞭望塔上,手中拿這一盞沙漏,當看見兩個身影都沒入對方營帳室,便將沙漏倒置,將對兵正式開始。
關遺志在比賽前就已經知道前九營的衛兵不會拼命攔著自己,他只要在沙漏倒完的那一刻將執言逼入死地就行了。而王元萊那邊也已經同好氣,會在最後一營那邊放放水,等到沙漏倒完再獲勝,這樣雙方都不會有損失。
不過該出力還是要出的,畢竟場外這麼多人看著,演戲就要演足,關遺志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關遺志闖前九營,都控制著只使出七成力,儘量用出一些看起來頗有氣勢的招數,讓觀看的弟子們過把眼癮。關遺志並不擔心觀看的弟子看出他在放水,因為他放水是正常行為,相反這種行為還讓人覺得他頗有俠義風範。
輕鬆闖過前九營,沙漏還有一半時間。關遺志來到了執言帳前,見執言正一臉輕鬆的坐在地上,一手撐著略微後仰的身軀,一手握著一柄關遺志從未見過,外形奇特的銀色短“鐵棍”。
“來得挺快的呀,關兄。”執言輕鬆微笑,像是見了老朋友一般問候道。
“言兄,這次是我失信在前,可我並不後悔這個決定。”關遺志的話語中似乎帶著道歉的意思,可執言從他的語氣裡聽到的卻是一副寧可我負天下人的態度。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很好奇是誰改變了關兄的決定,王元萊嗎?”執言在說王元萊時,仔細觀察著關遺志面部微表情,可似乎並沒有變化,執言心想難道不是王元萊嗎,那又會是誰,朱長老嗎。
就在執言思考時,關遺志因為不想再跟執言浪費口舌,消耗時間,丟下一句“無可奉告!”,便衝向執言,不打算給執言任何反應的機會。
五步,三步,一步,關遺志心中計算著和執言之間的距離,像是獵食的野獸,當到了那最佳的距離,便會展露獠牙。
就是現在,關遺志身後的獸像構繪而成,這一次的獸像有了真實存在,是頭凶氣十足的虎。只見關遺志隨著身後的虎像凝實,身軀肌肉暴漲了兩倍有餘。
感到一股煞氣鋪面而來,執言眉頭緊皺,沒有往日的輕鬆,心想關遺志這次真的是認真的,而且一點都不大意,直接使用力量、防禦、速度都均衡的虎獸,防備著自己用一些靈器來給他造成傷害。
只是可惜了,執言帶著遺憾的眼神看著關遺志。這眼神也讓關遺志捕捉到,野獸的警覺瞬間響起,有危險。
下一刻,執言手中的那根鐵棍似乎閃起一絲火光,一顆關遺志的野獸之眼都捕捉不到的細小東西穿過了他的胸脯,巨大的痛感刺激的關遺志直接停住了攻勢,立刻往後跳去,等到和執言之間拉開了他以漆黑東西速度估算出的安全距離後,便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嘴角有鮮血溢位。
這麼會,關遺志一臉驚恐的看著站起身的執言手中那把不知來歷的“鐵棍”,心想這東西居然可以穿透他的靈力護體,還有如此速度,連他都捕捉不住那“鐵棍”烏黑口中射出的東西,幸好他趕忙避開胸脯心臟要害,否則就糟糕了。
執言看著眼神中驚恐警惕的關遺志,心想這會算是把他嚇住了,也暗中慶幸關遺志沒穿靈器護甲,能讓破靈彈這麼輕易擊穿他的身體。只是可惜了,還是被關遺志躲開了那一槍,而且吧,執言望向關遺志的胸脯傷口處,已經有了血痂形成,獸屬性的自愈力量真是名不虛傳呀。
這時開始,雙方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關遺志雖然傷勢穩住,卻宛如驚弓之鳥不敢再繼續邁過安全距離一步。執言則將槍口對準了關遺志,食指搭在扳機處,似乎只要關遺志一有動作就會按動。
最驚訝的莫過於臺下觀戰的觀眾,這關遺志什麼人卻被輕鬆逼退,他們紛紛看向執言手中握著的那奇異“鐵棍”,心頭都下了一個判斷,這個凡人記名弟子身懷重寶,紛紛對這場對決展開了極高的興趣,畢竟另一邊的王元萊那種老鷹逗小雞般的戰鬥早就把他們的觀戰情緒磨光了。
就在觀戰弟子以為這會是一場黑馬之戰。一處樹蔭下,方偉臉上的擔憂越來越重,他很清楚,執言的那叫做槍的武器中已經沒有子彈了。
不知什麼時候,許久未見,一條手打著繃帶的李歡來到了方偉身旁,口中喃喃道:“看來這位執言兄弟在逗獸呀。”
方偉這才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人,忙看向李歡問道:“兄臺這話是何意。”
李歡笑了笑,說道:“方兄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上面這位執言兄跟你交好,如果是朋友,看到現在這局面應該是高興的,可方兄你這表情可不像是放心的樣子。”
“我好像並沒有把名字跟你說過吧。”方偉一臉警惕道。
李歡見此,笑呵呵的搖了搖能動的那條手,說道:“方兄別緊張,你在宗門內出名比我早多了,我又仰慕方兄,自然會去了解,剛剛是我唐突了。”
見李歡似乎沒有惡意,解釋也有道理,方偉也不願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繼續擔心著看這臺上的情況。
李歡見方偉不搭理自己,也不惱,將注意力放到了臺上的執言身上。
朱諷在瞭望臺上,望著關遺志和執言的那片營帳處,托腮思考著,這執言的武器這麼來的他是知道的,可他很好奇就憑那些東西居然能造出這般有殺傷力的武器,而且最讓朱諷感到震驚的是,執言在關遺志逼近他時,抓住的那反擊得最佳時刻和那瞄準要害的眼力。他明明記得青巔跟他說執言在另一處世界只不過就是這個世界凡世的手藝人呀,可朱諷越看執言越像按著這個世界培養成的戰士,難道青巔忽悠他,不行,等這場比試結束,他再去找青巔問問。只是現在吧。
朱諷看著只敢在雷池外移動的關遺志,很是失望,心想關遺志這小子的獸屬性雖強,但野獸多疑的習性太容易影響關遺志戰鬥時的判斷,他明明可以強撐著硬挨幾發那破靈礦石造的小東西,將執言擊殺,可他卻因為野獸習性和未知而害怕了,真是難堪重任呀。
同樣對關遺志失望的是透過顯像靈石觀看另一處營帳戰況的王元萊,他決定不遵守沙漏滴完再決出勝負的約定了,他要自己來把執言推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