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扶起了方偉,邊笑邊吐槽他的舉動太過鄭重了,一個王元萊不值得方偉這般感恩戴德。
方偉沒有反駁李歡的話,但心裡依舊記下了這份恩情。或許對於李歡這種有這機緣伴身,將來註定會超過王元萊的人來說,答應保護他和執言不算什麼。
可從方偉自身所面臨的情況來看,王元萊是一座橫亙於他和執言面前通向真相的大山,雖然執言平時看起來都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可方偉明白執言心裡的壓力,尤其是執言傷剛剛好就思考如何對付王元萊,連傷勢都不顧在那絞盡腦汁的思考,讓方偉心裡一陣難受,卻不敢勸阻執言不要這般耗神,他只能暗恨自己的無力,卻無法為執言分擔一點壓力,他可是大哥呀!這也是他一想起李歡的話,就這麼急的過來找他,耐住性子等了一個下午加晚上,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了保障。
辛老見方偉起身後依舊鄭重的神色,暗歎自己沒看錯這孩子,便準備先向方偉傳授一些關於他對王元萊點將戰時表現的總結,讓方偉可以正確瞭解對方,雖然斬緣靈石那也可以瞭解王元萊的各方面準確資料,可那只是資料,有很多戰鬥中的東西是資料表現不出來的,尤其是屬性,而這也是辛老準備重點跟方偉講的,因為他發現王元萊這人居然在自己屬性上來了一招魚目混珠,很是陰險。
“方偉小友,老夫接下來要說一些關於王元萊的戰鬥細節,以及一項最重要的事情,王元萊的屬性。”辛老開口強調道。
李歡這時候有疑問了:“師傅你說王元萊的屬性有什麼要說的,不就是場面上的那樣嗎?”
辛老聽到李歡這話,臉色不岔的白了他一眼,李歡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站在一邊聽著。倒是方偉聽到分析屬性後,臉上的表情很是奇妙,而這份特殊的表情也隨著接下來辛老講得內容,越來越誇張,讓辛老都停下了分析,詢問方偉什麼情況。
方偉也不隱瞞,將執言那時對王元萊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還包括了對策,話中引用著執言的特殊語句解釋。這一次,輪到了辛老和李歡一臉震驚,辛老甚至擺出一副恨不得現在就去見執言的樣子,好不容易才被李歡和方偉勸住。
既然最重要的屬性問題都被人家自己想出,甚至還想出了對策,辛老覺得自己在方偉面前的智慧形象沒塑造好,很沒面子,也不好意思再讓方偉多逗留了,吩咐李歡送方偉離開。
李歡將方偉送出府外,分開時,李歡和方偉約好等執言傷勢完全恢復再做最後的商議,順道李歡再三囑咐方偉,這段時間要暗中儲備力量,多多忍耐,防範好王元萊的計謀,真的有事就來找他和辛老。
方偉點頭答應,然後便自行離去。李歡站在府外看著方偉在月光拖行的影子,嘆了口氣道:“他跟我很像,卻命運不同。”
“所以歡兒你更應該增長實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辛老從戒指中浮現出來,告誡道。
李歡抬頭看著天空,將手抬起,擋於眼前,緩緩握緊,似乎這片天都在他的手中。
“師傅放心,我的命運在我自己手裡。”
……
藥閣內的一處療傷房中,執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每一次閉眼腦海中都會浮現王元萊在他面前擊殺關遺志的畫面,令他很是心煩,這是他第一次見人死在自己面前,當時他在擂臺上身負重傷意識緩慢,並沒有太大感觸,可現在身子好了,一股生命無常的悲涼就像宿醉清醒時的酒精,一陣陣刺疼著他的大腦,讓他難以入睡。
既然睡不著,就乾脆出去走走,執言裹好方偉帶過來的乾淨弟子服,悄悄的向樓下走去,壓著腳步,生怕守夜的藥閣弟子弟子發現,把他拎回去。
到了一樓,執言小心的把頭談探出去,見守夜的弟子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藥門也是虛掩著,舒了口氣,控制著不發出太大動靜,溜出了藥閣。
樓外,銀白的月光給夜晚的青山殿披上了一陣神秘面紗,搭配著入秋後山頂漸漸增多的霧氣,文雅磅礴的建築,給人一種宛如處於仙境的感覺。
執言走在一條小道上,這條小道通往一處池塘,是執言無意中發現的,賞月觀感最佳,安靜幽深,少有人去,很適合平復心情。
走著走著,就在快到池塘邊時,執言聽到了一絲聲音從池塘哪邊傳來,便順著聲源悄悄得尋了過去。
等執言移開了最後一枝擋在眼前的下垂樹枝,那神秘聲音的真相連著池塘邊的風景一併映入了執言眼中。
一位清麗少女,揮舞著手中刻著鳥獸雲紋的長劍,踏著精妙的步伐,披著湖面倒映的月光長紗,宛如一隻暗夜中的精靈,盡情釋放著造物者的魅力。
執言看得一陣失神,心裡瘋狂湧起靠近她的念頭,腳步控制不住的向前走去,踩到了地上的樹枝。隨著樹枝咯噔一聲聲響,執言從失神中反應回來,舞劍的少女也被驚到停下了動作,順著聲音向執言這邊看來。
“誰在哪裡,還不出來?”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執言知道藏不住了,尷尬的從矮樹後走了出來,抱歉的看向少女,道歉道:“哪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撈你修煉,只是看得太入迷了,還望見……,臥槽,你幹嘛。”
執言覺得自己道也道歉了,對方應該不會這麼樣,畢竟自己不是故意的。可他沒想到,眼前女子一見到他,神情就變得十分憤怒,自己話還沒說完,就向著自己提劍刺來,要不是烏雲忽然將月亮遮住,少女的視線受阻,加上執言反應敏捷,身體又因為修煉《強體決》變得動態天賦和耐草性極佳,才躲開了這突然一劍,可繞是如此,執言的衣服也被劍劃開了一道口子,劃開處露出的面板也有絲絲鮮血流出。
執言沒有理會傷口,迅速轉身逃進樹林小道中,頭也不回,撒開腿就跑。
少女見自己一擊不中,眼中泛過一道異色,本想追過去,又停下了腳步,想了一下,放棄了追趕。將劍背於身後,緩緩走向池塘邊,看向湖面,自言自語道:“哥,我見到他了。”
這時,一陣風從湖面上吹過,吹起了陣陣漣漪,也吹下了少女眼中聚集的淚滴。
“哥,你放心。我關落葉對天發誓,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也好,王元萊也好,甚至朱長老也好,我都會用這柄劍殺死他們,不管五年,十年,還是一百年。”
湖面上的風漸漸平息,少女的淚珠也不再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