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巔看著擂臺上的結果,舉起桌前的酒杯,向著執言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笑呵呵的喝起了酒,今晚的酒全由執公子買單。
執言卻毫不在意,對著青巔敬了一杯,富含深意的笑道:“別急,你看,哪位兄弟好像還沒認輸哦。”
順著執言的話,青巔把疑惑的目光放到擂臺上,心想不可能呀,以他修煉這麼多年的經驗看來,莫凡這一手重錘猛擊,李歡氣血已經紊亂,斷不可能有運轉靈力再戰的力量了。
擂臺上,李歡捂著胸口,硬撐著不讓那最後一口氣散開,這時他手上的一枚古樸戒指散發出了只有他自己能看見的光。
“傻徒弟,這場比賽還是放棄吧,接受這場失敗,方能繼續前行,再憋著不把對方的內勁逼出,你的內臟就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害呀!”
一道蒼老溫和的聲音在李歡心中響起,這是李歡在遺蹟中撿到的戒指裡住著的老爺爺傳來的聲音,也是李歡最大的機緣。
“師傅,你知道嗎,我從進入宗門開始就在抱怨,為什麼我不如這些所謂的天才弟子,論天賦我自信不會輸,我差的就是一個和他們站在同一個起跑線的機會,我堅持這個想法,卻沒察覺到我已經開始病態的心,上天對我其實很好,讓我遇見了您,我有了可以和這些天才們同臺競賽的資本,一波十連勝,我開始認為我的想法是對的,我病態的心開始以猖狂的姿態顯露,差點就要毀了我自己,多虧和他戰鬥,我才明白自己錯了,大錯特錯,我感謝他,所以我希望師傅幫我抑制一下傷勢,我要用最強的一招來給今日之事做個瞭解,斬斷曾經,這也是我對他的感謝。”
李歡的眼神變得清明,善於總結失敗,能夠看清自己的不足,這也是一種天賦。戒指中的老者很是驚喜,這個弟子能有這般想法,真是極好。本來以為他是拉不下面子,內心出現自卑情緒,還想這事後自己去開導一下他,避免他走彎路,結果倒是自己瞎操心。既然如此,就要幫這寶貝徒弟完成這樁心願,斬斷原來的陋習。
戒指裡傳來一陣舒緩的力量,將李歡的傷勢暫時穩定住,李歡感覺胸口不再疼痛,靈力也可以勉強運轉了,抬起頭,看向莫凡。
莫凡看著好似重生一般的李歡並沒有吃驚,他知道李歡得到了某種機緣,這類情況他也是遇見過的。可他很好奇,李歡的神情和原來截然不同,原來的猖狂不平蕩然無存,變成了直對一切的冷靜,這樣子的李歡只會更難對付,一個人的心境的變化對實力的影響可是很大的,不過,那又如何。莫凡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好戰的心被李歡徹底點燃。
擂臺下的觀眾見李歡站起繼續戰鬥,各種評價在人群四處散開,有好有壞,可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看法,李歡怕是撐不過一招了。
青巔也是震驚,李歡的心境變化以他的眼光是一下就可以看出,這是何等的糾錯力和改善力,這是成為強者的品質,就算李歡應該是撐不過接下來的一招,可李歡在青巔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在青巔心中的執教班名額中有了一席之地。
感受到了大家看衰的眼神,李歡灑脫一笑,下一刻,眼神冷冽,像是野獸捕捉獵物般,鎖定了莫凡。雙拳緊握,靈力催動了屬性之風在雙拳上纏繞,形成一個小的迴旋氣流,而這恰恰只是開始。李歡一邊聚集這氣流一邊對莫凡說道:“我很感謝你將我打醒,像我這樣有這某種仇富心態的弟子其實很多,都覺得自己天賦不差,只要給我們和你們一樣的資本,就能一步登天,你們瞧不上我們只是你們愚蠢。而我運氣好,有了這個機會,但我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覺得你們確實只是生得好而已,心態開始變化,開始幻想著平步青雲,萬人豔羨的場景,可這樣和那些富家弟子又有何區別,像一個暴發戶一般,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以抱怨的心態看待事物只會麻痺自己看待事物的眼光。和你戰鬥後,我明白你很優秀,你對待對手沒抱著過輕視的態度,相反倒是我落了下乘,可這終究只是你的態度和修養,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打破這些影響我的舊習,用我自己的力量。”
李歡感受到自己雙拳上所覆蓋的風之氣旋已經接近足夠,對這莫凡坦率道:“這一招是我自創的,但缺點明顯,需要很長的蓄力時間,傷敵也傷己,但我沒停止過研究,自從跟了師傅後,我得到了指點,開始改進,減輕它對我的損害,雖然還沒完全成功,但也可以放心使用,本來我是想衝擊二十勝時使用,不過都一樣了,你有著二十勝的實力,所以我願意用我的最強來請教!”
就在李歡最後一個位元組聲音的強勢落下,他手上纏繞的氣旋開始積聚,一股小型龍捲風在他雙臂纏繞,可李歡沒有結束,他繼續加強氣流旋轉,強悍的風,將李歡雙臂上的衣服都卷毀,而風沒有停止侵襲,開始把李歡雙臂顯露的肌肉按著某一軌跡壓縮,卷禁,大量傷口從李歡雙臂上出現,鮮血流淌。
擂臺下的弟子看著李歡這種自殘時的招式,感到格外震驚,有些心軟的弟子都背過頭去,不忍觀看。可就是這一刻,臺下的普通弟子開始高呼李歡的名字,他們能夠感受到李歡的想法,我拼盡全力不是為了勝負,我為的是一個身份,一個凌駕於階級觀念之上的平等身份。
方偉看著擂臺上的李歡,眼眶中有淚光浮現,他也是普通弟子,所以他明白李歡的想法。。
執言也收回了玩味的目光,頭一次十分認真的看著李歡背影,不知是幻覺還是某種共鳴,李歡的背影在執言眼中似乎和某人漸漸重合,使得執言的思緒飄向了遠方的某處。
而最震動的是青巔,只有他知道這股矛盾已經在宗門內開始產生,要不是因為他和一些和他同屆的同樣是普通弟子身份成為掌權長老的人存在,這矛盾遲早會激發,他不希望宗門內的階級固化,這樣只會限制了弟子修煉的積極性,青山殿有現在的實力就是因為他和那批長老一直堅持著扶持普通弟子的做法,挖掘普通弟子人才,長老用閉關時間開設課堂免費教導普通弟子,而方偉就是這些措施的受益者。可這也只是延緩了階級的固化,普通弟子太多,資源太少,很難面面俱到,尤其是在《觸日決》的問題上,有背景的弟子佔的優勢太大了。青巔現在想想,李歡前面一波十連勝後,刻止不住情緒,任意姿狂,怕是也有一部分是做給這些佔著資源的弟子看得,發洩心中火氣,只不過青巔覺得這種做法欠妥,而且當時也不瞭解李歡的真實想法,對他的看法先入為主導致自己失望,對李歡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