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震驚了:「王后,你……」
鄴後此時只覺得百口莫辯,李剛也不知打哪跑出來,又急又喘的向禁軍統領哭訴道:「快,快救聖上,王后她造反了,快、快抓住她啊——」
李剛乃大太監總管,也是鄴王最信任的內侍,他此番當眾指證鄴後的說辭,同時也將今夜最大的戲碼掀至高潮,給鄴後定下了一個板上釘釘的罪名。
鄴後臉色慘白,想要反駁鄴王並不是她殺的,可是現在……還有誰會信呢?
——
鄭曲尺額頭沁出了汗,眼皮下不斷轉動著,下一秒她便從不安的夢魘中醒了過來。
她盯著上方,低低喘著氣。
方才好像做了一個夢,但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卻有些記不太清楚她夢到了些什麼。
現在天還沒有亮,可她已經睡不著了,但稍微一動彈,就覺得手腳哪哪都在疼,這年代沒有普及與大肆應用止痛***藥物,人若受了傷,一般都是硬生扛過最痛的那一段時日。
她還是不想躺著了,便慢慢挪動著身子坐起來,剛點燃了油燈,便有人掀開帳簾進來了。
鄭曲尺一抬頭,見這人好像是元星洲的人,叫什麼她不知道,但前兩次受元星洲調派回來給她送獵物,是以她記住了他這張臉。
「鄭副官,你終於醒了?」他替她倒了一碗溫水。
鄭曲尺謝著接過,灌了半碗後,她才放下碗。
「鄭副官,我叫龔金牛,是世子殿下叫我留在這等著鄭副官醒來的,你有什麼事情都儘管吩咐我。」
鄭曲尺問:「殿下呢?」
「世子本想守著鄭副官醒來,可不曾想出大事了。」龔金牛皺眉道。
鄭曲尺一驚:「什麼大事?是鉅鹿軍還是北淵國,難不成鄴國已經輸了?」
龔金牛趕緊搖頭:「不是,不是,六國試兵其實已經中止了,是鄴王……鄴王不久前死了。」
鄭曲尺聽後呆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誰死了?」
「是鄴王死了,聽宮裡的人說是鄴後殺的,並且鄴後還打算造反,擁立小世子為新王,她率領著親信與背叛的禁衛軍正與宮廷中人對抗,殿下得訊後連夜趕回了鄴王宮了,如今鄴宮內亂成一團,殿下親自去平定暴亂了!」
聽完龔金牛的話,鄭曲尺此時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她沒想到鄴國竟出現了這般變故,鄴王突然暴斃,這是何等一件大事啊,若不盡快平定內亂,一
旦爆發戰亂,鄴國拿什麼來抵抗?
這鄴國究竟是個什麼災難之國啊,一波未波一波又起。
她下意識問道:「世子殿下昨晚一直都在營地裡嗎?」
龔金牛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他又趕緊掩飾了下去:「鄭副官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鄭曲尺抿了抿唇,她在聽到鄴王死後第一反應卻是在懷疑元星洲,因為若要論誰最想鄴王死,鄴後還得排得他後面,且鄴後眼下還手握優勢,也著實沒有讓鄴王這麼著急去死的緣由,而且還被當眾抓個正著……
她撓了撓腦門:「你們殿下一個人在王宮鎮壓,會不會有危險?他兵力夠不夠,需要不需援手?」
鄭曲尺還是很堅定立場的,她怎麼都不可能去幫鄴後那個老巫婆,哪怕這裡面有問題,她都得先緊著元星洲安然無恙。
龔金牛也愁得不得了:「金牛不清楚,但殿下剛回朝,必然沒有什麼人手吧,倒是鄴後的勢力在宮中盤根錯節,我真擔心殿下若一個不小心中了算計,敗在了鄴後手上,只怕到時他的性命堪憂了。」
鄭曲尺一聽坐不住了。
她的盟友若掛了,她能落著個什麼好啊,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再者她還欠著他一條救命之恩呢,所以關鍵時刻的這個新王之爭,她說什麼也得在背後推他一把才行。
她掏出掛在胸前的鸞鐲取下:「你拿著這個去王、蔚兩府敲門,待見到王澤邦與蔚垚後,跟他們講明情況,立即率兵前去宮中增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