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即若的話不是空穴來風,侯飛擎自然也是信的,於是他掠過這個話題,問起另一件事情:「你帶來的是用新找來的那一方稀有鐵礦打造的盾牌?」
這事他略有耳聞,公輸家的弟子廣佈九洲,探尋稀有礦源回巢亦是常有的事情。
「本來是配給公輸家的軍隊,但既然來了一趟,便暫時借蒲家軍用一用。」
不愧是財大氣粗的公輸家,隨便一件「隨手禮」便是大手筆。
侯飛擎搖了搖頭:「麻煩的是現在鄴軍佔領了霜飛關,這要奪回來倒不是什麼難事,可這裡子面子這一次都算是丟盡了!」
公輸即若頓步,看向侯飛擎:「鄴軍這個時候來攻打北淵,你覺得鄴軍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公輸即若很不解,站在他的角度解釋不了,便想諮詢一下侯飛擎這個「專業人士」的想法。
按說鄴國目前正處於孤舟獨行,生怕暗處會有「風浪」打來翻船,只怕該是哪邊都不敢得罪的謹小慎微才對。
可偏偏他們挑了七國實力中最強的北淵軍,這一次無論是挑釁還是犯傻,這麼做所造就的後果他們承擔得了嗎?
鄴國當真有能力承受得住北淵國的怒火嗎?
說實話,侯飛擎這頭一時也沒想得通,但正因為想不通,他才覺得這事不簡單。
而就在他們都奇怪鄴軍這是突然發什麼神經的時候,鄴軍那頭不再悶不吭聲玩偷襲,而是公然發話了。
「鄴軍此番突襲霜飛關,只為向北淵軍索討逃走的愙朱部落,無意與貴國起衝突,但愙朱部落與我烏堡多次造成巨大損害,此事必須清算到底,望北淵軍能將逃犯愙朱部落清肅出境,不再包庇。」
此言一公開,像是為其行為解釋了一切,又像是什麼都沒解釋。
有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愙朱部落與烏堡結仇,卻關他們霜飛關什麼事?又與他們北淵國有什麼關係?
蒲甲狄這頭也是被鄴軍這一番迷之發言給整蒙了,公輸即若卻在聯絡前後,似猜到了一些什麼,唯侯飛擎臉色遽變,一度坐立不安,彷彿在煩惱或沉思著些什麼事情。
「放他孃的狗屁,愙朱部落關我們霜飛關什麼事?」蒲甲狄一掌怒拍在桌案上。
侯飛擎眼見事態發展至今,有些事情也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他著實也沒想到鄴軍竟然會自己戳破這一層窗戶紙,但想起不久之前市井中的流言,說不準就是鄴軍他們自己放出來的,目的顯而易見,便是為了找一個機會將宇文晟沒死的事情順理成章地披露出來。
明明是他們鄴國幹了件齷齪陰祟、欺瞞天下人之事,別人以牙還牙,卻不曾想最後卻是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是說,你早知宇文晟沒死,便與愙朱族私下合謀,想借他們之手來陷殺宇文晟?」
侯飛擎撫額:「非也,我並非早知宇文晟未死,只是那愙朱部落族長恰好與我乃舊識,他數月前曾與宇文晟打過一次照面,他擅種蠱,也懂觀面,他懷疑對方身上的症狀疑似中了他們族的鳳凰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