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後,本該都是他守護著的人啊,可他們其中卻有人朝他射箭……
元星洲見鄭曲尺對於潤土的死如此傷感,眸色微黯,便對李剛道:“宣召李德維、陳紹還有王飛塵到宣武殿。”
轉頭又對蔚垚與王澤邦道:“下田不能失守,最壞的結果便是本殿親自去一趟鎮壓,平定內亂外患。”
四人邊走邊緊急商議著接下來的對策,唯有鄭曲尺一句都插不上話,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跟上。
這時元星洲又回頭:“你要出宮還是留在宮中?”
鄭曲尺一想到潤土死得如此冤枉,心底就堵得慌,像潮溼的雨水下著,心情酸脹沉悶,她想幫忙,可她又知道自己在戰事上根本就幫不上這些人的忙。
人專業的,還需要她這種業餘、次次靠奇險的手段才能贏的人幫忙嗎?
“留下。”
他了然她的心情,她是想借做事來分散一些注意力,他深深地看著她:“……你來這一趟的目的我懂,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往後都會原原本本都告訴你,耐心一點,等我回來。”
鄭曲尺瞠大眼睛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留下這麼一句疑似“餌料”鉤著她後,元星洲便帶著人就去了宣武殿,而李剛則護送著她離去,雖然李剛一臉懵,不明白為什麼殿下有此吩咐。
他不該跟眾武將一塊兒參與重大作戰計劃嗎?哪怕在旁聆聽,他也會提出他有用且實用的建議,他對自己有信心,他在當太監以前就是幹這個的,哪怕後來當了太監,也沒有荒廢自己的才幹實學。
可殿下卻叫他帶一隊護衛送付榮到她想去的地方。
當時李剛、蔚垚與王澤邦三人的表情,估計都挺扭曲的。
雖然宮中的確出現了刺客,可這刺客潛伏這麼久,貿然出手殺他,是為了擷取情報,延誤軍情,是鋌而走險的下下之策,也是因為被逼得沒法,更是因為李剛手中的急報很重要。
可刺客幹嘛要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啊?
殿下對這付榮的看重,未免也太過了吧,以往怎麼沒看出這付榮還有寵臣的巨大潛質呢?
李剛如今的心情跟蔚垚、王澤邦當時是一模一樣的,酸丟丟,還有些刻薄批判的心思在裡面,畢竟這幾人為了爭奪將軍身邊第一的位置,那也是多少有些暗爭暗鬥在這裡面的,這其中最積極、最陰險的當屬於付榮了。
路上鄭曲尺心思重重,一面猜測元星洲是不是認出她來了,一面又在擔憂著下田的戰事,思緒繁雜,頭痛欲裂。
路上,恰巧遇見華林園的人從前頭跑過,見他們一臉焦急色,領間的一圈都汗溼完了,顯然遇上什麼重大的事情,她一看,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李剛傻眼,也趕緊隨後追去。
殿下的命令在任何時候都是排在第一位,說要送到位就必須送到位,要不然回去如何交差?
鄭曲尺趕緊問道:“你們跑什麼?”
他們跑,她追,雙方距離持平後,卻沒有耽擱任何行程。
華林園的人本不理會這個突然躥出來問話的人,但不經意一回頭,卻瞥見她身後那一大串隨跑的帶刀侍衛……若他們沒有狗眼看人低的話,其中帶頭者是不是大太監總管?!
好傢伙!
這人來頭不少,得罪不起啊。
他們趕緊憋回不耐煩的表情,只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
“蒼陵氾濫大水,將平原都淹了,不知道多少百姓遭了難,鄭大匠不在,咱們正趕去南林園跟少匠彙報商議此事,然後將準確災害內容上報給朝廷。”
鄭曲尺一呆,隨即道:“我也去!”
華林園的一眾驚呼:“這位大人,你去幹嘛?”
“我就是你們的鄭大匠。”說著,鄭曲尺就撕掉了一次性面具,上面沾粘的糊糊則拿袖子擦掉,無視他們目瞪口呆的模樣,轉身跟李剛道:“你趕緊回去幫著他處理要緊之事吧,我現在也該去處理我的事情了。”
她朝著南林園趕去,而元星洲則也在緊鑼密鼓的安排下一切準備帶兵前往下田,兩人雖一個在戰場一個在基建,但卻也是殊途同歸,他們都將在各自的領域奮鬥著,也在需要他們的地方鎮守著這一片祥和。
她能力不大,但總也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總有一處缺口,是她正正好能夠契合得了,將其彌補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