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仁不讓。
一個義不容辭。
然而,還是不一樣的。
不少人都意外她會答應下來,包括薄姬,鄭曲尺因有王、蔚、柳他們撐腰,哪怕當場拒絕了,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甚至她可以持續先前傲懟鄴後的樣子,料想也沒有誰能真的將她怎麼樣。
但面對眾方的軟硬脅迫,明搶暗奪,她卻沒有去選擇相對輕鬆的任何一種應對,卻一口答應了其中最為艱險、最為麻煩的事。
元楚華失神地盯著鄭曲尺,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又看向蔚垚,眉頭緊鎖,心底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這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感慨、無奈、欣慰……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回答,可既然早就猜到了,那他又為什麼又不阻止她呢?
「好啊,宇文夫人果然好膽識啊,當真是幗國不讓鬚眉,哈哈哈哈……」沐金大笑出聲,就好像特別滿意這個結果,他已經在夜宴上看足了戲,也滿足了胃,站起身來:「鄭曲尺,咱們六國試兵場上見吧。」
沐金一路狂意歡快大笑著離開了。
侯飛擎這時也離席,走到鄭曲尺身邊時,他們倆身高竟也差不多,他白眉之下,連眼球都是淺淡的銀灰色:「我聽過你,鄭曲尺,幸會了。」
「你在哪裡聽過我?」鄭曲尺問道。
侯飛擎卻無意多說些什麼:「鄭曲尺,我很期待與你一戰。」
鄭曲尺聽得出來,跟沐金那嘲諷的語氣不同,這侯飛擎竟是認真的……認真的拿她當對手?!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樣一位成名已久的戰將,竟對她這麼一個外行人有期待。
繼沐金跟侯飛擎都離席走後,沈堂中也沒興致再繼續赴宴了,他刻意走近鄭曲尺,在與她錯身而過,含笑的眼神徒然一變,兇狠盡現,他低嗓傳音道:「鄭曲尺,老子這次沒機會玩殘你的夫君,那麼你就註定成為你夫君的替代品。」
鄭曲尺猛地轉過臉,眸光瞬間犀利下來。
但沒等她出手,在她身邊的元星洲已經先一步一掌按在了沈堂中的肩膀上。
沈堂中眉眼一冷,抬眼看去。..
元星洲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寧靜與神秘,裡面透出的光讓人捉摸不透,靜靜地打量著他時,那黑洞洞的內裡,彷彿有著陰森鬼怪在尖厲嘶叫,毛骨悚然。
「沈將軍且慢步,聽聞沈將軍在宏勝國十分喜歡尋人比武,想必武功定然一流吧,難得你來一趟鄴國,本殿下便想與你切磋一下,一盡地主之誼。」
沈堂中嗓子眼倏然一緊,他十分詫異,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受到一陣襲來的掌風剛猛異常,在急急避開之後,還來不及喊停,對方就不斷攻上來。
他的掌法十分古怪,掃來之時軟綿無力,看似尋常易避,但一觸及到周身附近,便異常陰冷厚重,如同挾裹著一
層又冷又寒的雪暴。
沈堂中不擅拳腳,亦無稱手的武器,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你攻我躲,你避我追,以拳腳相加,鬥了好幾個來回。
「世子殿下,這是宮中宴會,不是鬥角場上,適可而止!」薄姬喝聲制止。
在相持不下後,雙雙同時收手。
沈堂中甩了甩***手腕,氣音道:「世子殿下倒是深藏不露啊。」
元星洲這邊氣不喘心不跳,冷厭的眸光淡淡:「不比沈將軍厲害。」
沈堂中冷哼一聲,薄姬趕緊上前欲張口時,卻見他拂袖一轉,便走出了十幾步,將夜宴眾人甩在身後,然而他剛到殿門口之處,卻忽然腳下一拐,那般熊壯威武之人,竟如同三歲孩童那般撲倒在地上,久久沒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