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押跪在地上,不得動彈,就如同代表著薄姬的權勢之氣焰,被壓制熄滅,只能萎靡不振。
鄭曲尺在看到蔚大哥他們趕到之時,眼睛瞬間便瞿亮起來。
她說意外,也不意外,但他們來得如此及時,她不意外之餘,又感到了驚喜。
為什麼鄭曲尺能猜到王澤邦跟蔚垚他們會趕到?只因在夜宴上,有一位宮人藉著傳菜之便,悄悄地給她塞帶了口訊,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殺印相生,無人敢欺。
鄭曲尺:「……」暗號又見暗號。
每一次暗號,都能叫她晦恨讀書少。
而這四個字,她也理解了許久。
殺印相生,好像是算命術語吧,她老家那邊時常有老瞎子擺攤,每日神神秘秘唸叨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內容,她小時候好奇心極重,簡直就跟一萬個為什麼一樣,遇到不懂的都想問清楚,搞明白。
可惜,老瞎子年數短,平日裡她蹲在旁邊觀聽他與算命之人的談話,期間他偶爾講解些算命術語,她聽了,沒懂,等人沒了,也就更沒機會懂了。
但這殺印相生,她倒是有幾分印象。殺,或許是代表七殺,七殺則小人,印,則是印化……大概意思是指她若遇上小人為難,不必害怕,勇敢上前,對方自會望而生畏。
這解釋也是她囫圇吞棗半猜半估計的,不作準,但傳訊的最後一句卻很好理解。
無人敢欺,那便是沒人可以欺辱她。
鄭曲尺雖然猜到了開頭,卻沒有想到,蔚垚他們竟然是全副武裝地直接殺、不對,是衝進夜宴現場為她撐腰。
這滿滿的安全感,絕了!
元星洲見她一臉呆住了,便輕挑細眉,湊至她耳邊:「夫人今夜好生威風啊。」
鄭曲尺耳一麻,瞬間回過神來。
見鬼了,她怎麼覺得這個元星洲的性子越來越詭異妖怪了,全然不像當初在地牢之中的初印象,生無可戀,陰鬱,滿身負能量,閉眼即閻羅,睜眼則地獄。
她搓了搓耳朵,離他遠些:「你知道?」
觀他這鎮定從容的表情,再一觀四周圍那一個個跟捅了馬蜂窩時的跳腳等人,就不像是毫不知情者。
「本殿知道什麼?本殿離宮多時,無權無勢,往後會得依仗著夫人來保護了……」他見她一臉快受不了的表情,話音一轉,如同好奇一般詢問道:「宇文夫人,你是不是不明白,你夫君宇文晟在鄴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
鄭曲尺一怔,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聽他繼續說下去:「真不知道啊,那你現在就要好好記住了——他哪怕是死了,憑他的庇廕也足夠叫你在鄴王宮內橫著走了。」
鄭曲尺瞠大了眼睛,她現在的心情,
那叫一個難以言喻的複雜。
沒想到啊。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既然她身為宇文晟的夫人這麼厲害,那一開始入宮她那般忐忑緊張又是因為什麼?
因為無知。
因為她對宇文晟的背景強大,一無所知。
薄姬看著率重兵前來的王澤邦、蔚垚等人,表情一瞬間便變了,驚怒之餘,甚感狐疑。
「你們、你們做什麼?!誰允許你們帶兵入宮?王澤邦、蔚垚,你們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蔚壵對於薄姬的無能狂怒視若無睹,他徑直走到鄭曲尺面前,抱拳行禮:「夫人,可安好?」
「安好,我沒事。」鄭曲尺抽回幾縷魂本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