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趕到福縣時,晚霞已經染紅了大片城牆壁,她近來經常來往福縣辦事,如今對福縣也算是熟悉,不像一開始一樣摸不著東南西北。
她想著小妹頭痛,大哥肯定帶人來看病了,她先跑到一間有名的醫館詢問了,但醫館的人卻說沒有見過一個瘸腿男子帶頭痛小妹來過。
這麼說,她大哥根本就沒來過這間醫館。
她又跑了一趟附近的這些藥鋪,一番詢問下來,仍舊沒有找到人。
她這時真有些急了。
這小妹病了,但大哥卻沒有跑到醫館跟藥鋪看病,那他去了哪裡?還是說,他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打算繼續去找一找,卻不料遇到一隊巡查的官兵攔路,他們專門在城中攔截一些年輕女子,然後帶到佈告欄的位置,進行逐一對照畫相排查底細。
這會兒,正好攔到了她的身上。
鄭曲尺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也知道他們是在秘密地尋找盛安公主,為了不干擾公務,她也沒有什麼異議,隨他們走了。
反正到時候一對比畫像,兩張臉不一致,他們自然會放人。
她去的時候佈告欄前已經排了一小隊人了,她被看守著走過去安靜排好隊,不一會兒身後也來了人。
她以為只是簡單地對比一下臉,卻萬萬沒想到,負責排查的城守張嘴就問:「姓名,年齡,戶籍何地?家中有何人?」
他臺上還擺放著十幾冊的戶籍名冊,想來是為了查閱對方所報內容真假,本地人都在上面,若是外地人,則要出示通關文牒與路引查明身份。
所以想亂扯或冒認,都是不可行的。
她正想回答,卻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
她現在不能報「桑瑄青」的名了,因
為「桑瑄青」是男子,只能報「鄭曲尺」這個名字,但目前這個名字已經不再是保密狀態,貌似還挺響亮的,她要不要報呢……
「怎麼不說話?」
城守等了半天,見她啞口無聲,便懷疑地皺起了眉頭。
她遲疑道:「我……」
這城守也是一個急脾氣,一見她這樣吞吞吐吐就尋思著可疑,他拍案而起:「你什麼?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嗎?莫不是你不敢報?將她抓起來!」
鄭曲尺瞪眼,抓個屁,她還著急去找她的哥妹呢。
她也不再糾結,直接明瞭道:「我是鄭曲尺!」
鄭曲尺?
話說回來,鄭曲尺這個名字還挺耳熟的……
嚯!
這不就是將軍夫人的名字嗎?
然而,城守早就對她起了疑心,根本連她說的一個字都不信,他打量了一下鄭曲尺此番回家一副村姑的打扮,冷笑道:「呵,你要是將軍夫人,老子還是將軍呢!還不趕緊將這可疑之人抓起來先送往縣衙大牢!」
「……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瞧瞧,我跟畫上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鄭曲尺繼續據理力爭。
不信她是將軍夫人,總得相信她不是盛安公主了吧?
這證據在貼在佈告欄上啊。
「你自然不會是佈告欄上要找的人,你來歷不明,行事遮遮掩掩,本將懷疑你是那路匪混進來探聽訊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