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便由我來辦吧。」王澤邦一力承擔下來。
鄭曲尺對王澤邦點了下頭,又道:「行,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蔚大哥,你知不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公輸家的人?」
蔚垚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找公輸家的人:「夫人……你是要找公輸即若的本家人,還是找公輸門下弟子?」
「都可以,你應該有辦法吧。」
「這事不難,我們早派人對福縣內各國的可疑之人進行了暗中監管,其中亦包括了公輸弟子,只是夫人,你尋他們是有什麼事嗎?」
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語氣有些涼寒:「是有要事。」
——
兩日之後,鄭曲尺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從頭罩到腳,她隨蔚垚來到福縣的一處釀酒巷子,醇馥幽鬱的酒香流躥在巷子裡,越深進,越濃烈。
而在一座酒坊外的茅草棚裡,用麻繩捆綁著兩個布衣青年。
他們在地上使勁掙扎,一邊怒聲斥道:「你們是什麼人?!快放開我們!你們這樣私自綁人,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鄭曲尺走近,出聲問道:「你們是公輸弟子?」
他們罵聲一停,抬頭看向眼前這個身穿斗篷的人,她在一眾身形健碩高大的男子中間,顯得嬌小瘦弱,但偏偏她卻站在主位,那些看起來不好惹的壯漢彷彿都以她號令。
「你、你是什麼人?是你叫他們把我們綁過來的嗎?」
鄭曲尺靜靜地打量他們片刻,道:「你們能見到公輸即若嗎?」
「什麼?!」兩人臉上有些懵,不明白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
鄭曲尺不緊不慢地從腰間取出一枚材質奇特的黑色小牌,遞到他們眼前,兩人頓時瞪大眼睛,一番仔細辨認後,不約而同喊道:「是、是黑奇令?」
「看來你們認得啊,那麼我這裡有一件事情要託付給你們,你們能跑一趟北淵國,替我給公輸即若帶一句話嗎?」鄭曲尺道。
這一次,兩人態度簡直就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他們連忙恭敬地點頭:「沒、沒問題,姑娘請講。」
黑奇令是什麼?
蔚垚在這之前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但是見這兩個弟子的反應,此物定然不簡單,只是……這樣能夠調動公輸弟子唯命是從的物件,怎會在夫人手中?
是誰贈送給她的,還是她無意之間得到的?
但見夫人對此物瞭解甚深,他認為是前者。
思來想去,他認為最大的可能性、最有嫌疑之人,就是公輸即若了。
鄭曲尺垂眸,眼睛裡的情緒無人窺悉,她道:「就說,我鄭曲尺在福縣恭候他公輸魁首大駕,松山亭,不見不散。」
蔚垚一聽這話,心「咯噔」一聲
猛跳,立即看向鄭曲尺。
夫人為何要見公輸即若?
如今將軍生死不明,夫人卻要與這不知是何用心的公輸即若見面,他簡直不敢深想,夫人萬一真與那公輸即若有些什麼情況,那將軍會不會一怒之下,化身惡鬼驚魂,夜夜跑來唳聲索命?
兩個公輸家弟子也開始眼神偏移,他們心想,此女子與魁首是何關係?該不會真是那種關係吧?
「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將話原原本本帶到。」兩人滿口答應。
鄭曲遲看向蔚垚:「放了他們吧。」
蔚垚自是遵從,在放了那兩個公輸家弟子之後,他躊躇了一下,回頭問鄭曲尺道:「夫人,你要見公輸即若?」
這時鄭曲尺還不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便隨口解釋了一句:「有一個疑問,我想親口問一問他。」
有什麼事,不能靠一隻通訊的飛鴿傳信?實在不行,他可以提供一群,再者驛卒(送信的)他這兒也有,只要夫人需要,他變法兒都能給她傳遞到公輸即若耳中。
有些事,他也不好勸,只能委婉提醒道:「夫人,公輸即若與北淵國的主攻意志一道,他是贊同對鄴國的侵略,也是主攻一派的七人之一。」
鄭曲尺並不知道這些,但聽了這話卻也沒有多意外。
她其實早就知道公輸即若並非一個閒雲野鶴心思之人,他深沉、有謀略,亦有計劃佈局,分明就是涉獵塵世戰爭中的野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