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短腿,有些跟不上宇文晟,於是宇文晟一把就抱住她的腰,讓她靠在他身上像個掛件似的,兩人一塊兒同步奔跑。
路上,宇文晟眸色寒黯似黫,似抑壓著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他一直顧及著鄭曲尺在身邊,不願意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失控,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
“付榮呢?”
“他說他去給我們爭取離開的時間,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一提起付榮,鄭曲尺的思緒一下就轉移到他身上了,她當時並不同意他這麼做,因為她知道無論他要做什麼,一個人去面對都絕對很危險,可是她阻止不了他。
他說:“夫人,我付榮是將軍的下屬,我的職責就是為了將軍犧牲自己亦在所不惜,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驕傲。”
聽到他這樣說,鄭曲尺無法完全體會到他這種忠誠背後的崇高心境,既然她勸阻不了他,就只能尊重他奉之為使命的選擇。
宇文晟想了一下,道:“他自有他的主意,你不必太過擔心,那我們就先走吧。”
——
那一頭付榮跟鄭曲尺分開之後,他就變裝成了一個鉅鹿國戍兵,甚至為了假戲真做,他還專程將自己弄傷,在地上滾了一圈,弄得有多慘有多慘,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的目的就一個,取信趕來虎嘯關的鉅鹿國軍隊。
付榮這人一旦扮演誰,就會全情投入,而且他選擇易容的物件也是他事前就觀察瞭解過的人,所以至今為止甚少人能夠揭穿他的真實身份。
他一路跌跌撞撞來到軍隊之前,一臉的汗土,身上血跡淋淋,上氣不接下氣,任誰看都是一副拼命逃出來的樣子。
“什麼人?!”
前方一聲厲喝傳來。
付榮眯了眯眼睛,透過風塵揚沙的模糊背景,看到了一支紅衣軍鐵騎嘯嘯而來,可當他看清了領隊者時誰時,人卻傻了。
那似一身赤紅火焰繞身,肆無忌憚地吞噬著一切的人,不正是周身都是反骨,一身叛逆因子的鉅鹿陌野?!
付榮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心底狂跺腳罵娘,操,怎麼會是他來了?
雖然此時的付榮全身都響起警報,但為了不露出破綻來,他還是趕緊回話:“大人是我!我是虎嘯關的守將吳達,咱們虎嘯關被宇文晟給佔了,他現在還在追殺公輸大家!”
籲~
陌野勒停了馬匹,他眼神極其壓迫力地盯著付榮:“虎嘯關有守將叫吳達的嗎?”
這時,他身後一名將士給予了回答:“回司馬,的確有一個叫吳達的人,卑職見過其一次,與此人模樣不差。”
要說付榮選擇這個叫“吳達”的人,一來他是一個守將,不像普通士兵一樣無人認識,徒惹可疑,二來守將逃出來比一個普通士兵逃出來,更有說服力一些。
“他們朝什麼方向去了?”他又問,而這一次則是在問付榮。
付榮大口喘著氣,他指著一個方向,著急道:“他們朝著那邊,就是北邊吧,公輸大家上了宇文晟的當,被埋伏了,只能帶著僥倖活下來的人打算朝著北淵國方向跑,可宇文晟的人卻一路追殺上去了!”
公輸即若死不死的,陌野倒不關心,可是為了兩國邦交穩定,人還是不能就這樣死在他們國境之中,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心急如焚想要去會一會宇文晟這個久違的仇家。
“他們有多少人?”
在付榮說話的期間,陌野也在觀察審視著付榮身上的破綻。
可付榮也不是什麼生嫩的間諜了,他早就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真真假假摻一塊兒,很難讓人在短時間來察覺出什麼異樣來。
“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我們被他們的毒煙給迷暈後,就被關在了營舍內,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要不是他們注意力都集中在公輸家的人身上,我只怕也會跟其它兄弟一樣被宇文晟害了。”
“帶上他,追!”
陌野看來還是沒有完全信任付榮這個“守將”,所以他才會帶上付榮。
而付榮暗地裡鬆了一口氣,為了給將軍跟夫人他們爭取更多逃離的時間,也是明知山有虎也有往虎山行這一趟的!
——
找到了盤龍馬車,說起來馬車上套的三匹上等駿馬還是人公輸即若免費奉獻的,鄭曲尺一想到這,就……哎呦……宇文晟將她扔進了車廂內,翻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