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額角:“公輸大家,他的事我已經不想聽了,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與他毫無干係,再加上他對我如此狠心,我只擔心我的兄長他們在鄴國的情況。”
“我已經傳信分佈在鄴國的公輸家弟子留意,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安然無恙地來到你的身邊。”公輸即若立刻道。
鄭曲尺嘴角抽動了一下:“……”
其實她就是隨口說一說而已,他也不必這麼認真的。
說老實話,公輸即若開的那些招聘福利,她都有點心動了,若是別的工匠只怕一聽見,就會果斷拋下一切去北淵國,就鄴國現在這惡糟環境,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留。
可是,她的野心卻告訴她,去了北淵國,她很難打出一片天地,只有在鄴國才是她全力發揮的場地,亂世處英雄,只有鄴國才能讓她的能力得到充分的施展,而不拘泥於各種規則與限制。
“謝謝你。”
公輸即若抿了下唇角,輕聲道:“我們之間……不必道謝。”
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露骨的表達了。
鄭曲尺這會兒再愚鈍也察覺得他的幫扶行為,多少有些過界了,就算他是念著他們之間的救命之恩,但也不必事事必恭的程度吧。
她現在是個騙子,可她什麼都可騙,唯獨不想騙人感情。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道。
公輸即若一愣:“什麼?”
鄭曲尺深吸一口氣,想著儘量委婉一點表明自己的想法:“我呢……剛知道被人騙著假婚了一次,心中很受傷,所以我暫時絕對不會跟別人再發生什麼……”
“是你誤會了。”公輸即若打斷了她,他表情冷淡道:“我暫時也並無此想法。”
鄭曲尺聽他這麼說,還當自己敏感誤會了,她拍了拍胸脯道:“喔,那就好。”
公輸即若此刻滿腹苦水無處道,他這一番操作雖然叫鄭曲尺與宇文晟之間有了隔閡,但也分明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埋了。
見她一臉我放心了的樣子,他捏了捏手上的茶杯,又補了一句:“不過,倘若你什麼時候有想法,也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可以為你物色一位稱心如意的郎君。”
鄭曲尺擺擺手:“那到時候再說吧。”
“那你喜歡這麼樣的?”他趁機打探一下她的喜好。
好看的。
可好看的過於廣泛,擔心他會聯想到自己,為保險起見,她刻意道:“喜歡什麼樣的還沒有發現,但我不喜歡老冷冰冰一張臉的,我喜歡那種看起來就很……”
她話到一半卻頓住了,臉皮皺了起來,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大愉快的人。
而公輸即若則神色怔然。
不喜歡冷冰冰一張臉的……那他是嗎?
他蹙眉想了下,覺得……不是。
——
公輸即若與鄭曲尺用完晚膳,便送了她回去,自己也回到了居所,他見到了在等他的彌苦。
只見彌苦眼神在他身上打轉了幾圈,他奇怪道:“這攤上大麻煩的是貧僧吧,你為何冷沉著一張臉?”
一聽到一個“冷”字,公輸即若就背脊繃緊。
“我臉冷嗎?”他遽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