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借潤土的勢,在鑄器司內找了三個幾十年技藝的老鐵匠,打算讓他們幫她煉製鋼。
她用的是灌鋼法,這是灌鋼又叫團鋼法,或生熟法,是中國早期鍊鋼技術一項最突出的成就。
在她跟他們講解灌鋼法的原理跟鍛造技巧之前,她先與這三人約法三章,她所授之法絕不能夠透露給別人。
擔心自己的威信不夠,她還拉上潤土這個騎督從頭到尾監管、當第三方見證人,鐵匠們聽聞她乃為上將軍辦事,本就戰戰兢兢,無敢不從,但潤土更絕,直接寫了三份軍令狀,讓他們簽了。
這下就更穩妥了。
在回到營寨之後,鄭曲尺問潤土,宇文晟有沒有交待過,將給她結算的工資錢拿給她。
潤土點頭,並將一早準備好的錢袋雙手奉上。
“這錢,是什麼時候……”
“將軍早就撥了一筆銀款在潤土這,說是夫人缺錢,隨時可以供上。”
鄭曲尺聽完,緘默了一下,伸手接過。
但上手一掂量,卻發現這錢袋沉得緊,不像是才一錠銀啊?
於是,她抱著懷疑的心態,拆開一看。
那窩在錢袋內,一團圓呼呼、閃亮亮的光澤物體,險些沒閃瞎她的眼睛。
她長吸了一口氣:“是金子……”
她詫異地看向潤土:“你確定,這是給我的?”
潤土自然不會撒謊:“是,這些是將軍給夫人的,倘若不夠,將軍說了,你可以隨時再去找他要。”
“這、這也太客氣了吧。”
鄭曲尺看著手上那一錠重金,當真覺得,有宇文晟這麼一個大方的上司,她當初選擇從墨家跳槽到他這,簡直不要太正確。
既然他這麼給力,鄭曲尺覺得自己也應該投桃報李:“潤騎督,這個東西,麻煩你替我轉交給將軍。”
潤土見她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巧的布袋遞過來,便伸手接過。
他知道這是什麼。
因為在福縣街市,他是親眼目睹她糾結了一條街後,最後還是返回去,將它買了下來。
“是。”
等潤土將鄭曲尺的東西交給宇文晟時,他此刻已全無先前的虛弱病嬌,反倒像一個吸足了精氣魘足,渾身透著一種邪性瘮人的病態愉悅。
他開啟了袋子,從中捏了一顆香甜膩人的糖放入口中。
他笑得眯起了眸子,似在回味,也似在玩味:“她原來喜歡這種病弱的啊……”
還是那種越慘越可憐的樣子。
他眸中含笑,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可以攻克的難點,笑靨如花。
王澤邦遲疑道:“可是將軍,你若是假裝,萬一有一天被夫人發現……”
“只要是真的,便不算裝了吧。”
他的確可以做到不讓任何人察覺端倪,可他卻想讓她發現,所以才會有那些“破綻”。
王澤邦看不懂將軍究竟想在鄭曲尺身上尋求什麼,可賣慘這種事情,只要是不喜歡,換來的也只會是同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