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話,她膝蓋瞬間就軟了。
她想,要不還是給他跪一個吧,就當做是過年給長輩磕頭了,不然他若拿小鞋給她穿,她這種沒錢沒勢的小人物還真吃不消。
但還不等她跪下,宇文晟又出聲了:“桑瑄青,你是哪一國的細作?”
鄭曲尺表情變了變。
喉中如堵,半晌吱不出一個字來。
“怎麼,不能說?你連九瓏機關盒都開啟了,總不會說這只是一種湊巧罷了。”
這九瓏機關盒陌野跟她提過,他當初為了達成跟“桑瑄青”的交易去盜取的,最後卻被黃雀在後的宇文晟給陰了,這東西才淪落到他手中。
但這一切又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的,最後“禍端”又回到她手上,還叫她在懵懂無知時給開啟了。
她要說,她就是一純純的良民,他能信嗎?
管他信不信,總之就不能承認自己其實是個二五仔。
正當鄭曲尺決定要抗拒從嚴時,就感到身後的帷幕被掀開,光線大片射了進來,一道寒光投映在帳中閃過,緊接著一道黑影疾衝進帳。
“宇文晟!”他直接忽略掉門口處的鄭曲尺,一個揉身躍高,準備刺殺宇文晟。
可是,一幕叫人無比反胃又血腥的場面,卻在下一刻出現在她的眼前。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也沒有任何的多餘姿勢,宇文晟站起僅一劍,從中分,刺客就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絕對武力的壓制,也是絕對恐怖的反殺。
啪嗒!兩截對等的部分,倒浸在了噴濺的血泊之中,內臟啥的流了一地。
鄭曲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轉過頭,乾嘔了一聲。
但宇文晟卻很開心,在殺了人之後,他的某個壓抑的閥門被開啟,薄妖眼尾因氣血過盛,桃粉如染春意,嘴角咧開,聲音興奮輕顫著:“你看看這些刺客,總是這麼自不量力,他以為他為什麼能夠順利抵達營寨主軍帳?”
他走到了她身前,衣襬拂過暗色,劍上滴著血:“你呢?”
鄭曲尺就知道會這樣,每一次,只要她碰上宇文晟,他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現在,他是不是在殺雞儆猴啊?
“我、我是細作!”
她立馬跪下,乾脆承認。
宇文晟俯視著她的頭頂,好似早就知道並確定了這一說法,他微微笑道:“哦~那是哪一國的?”
鄭曲尺沒有遲疑:“鄴國的。”
宇文晟:“……”
他瞳孔遽深,深不可測,如同深海中暗流。
鄭曲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不用抬頭,她都知道,他此時正在審視、打量著她,如同危險生物盯注獵物一樣。
如坐針氈,她小黑臉上全是汗,忍吐忍得好辛苦:“當真,其實鉅鹿國的陌野曾經想策反我。”
她不傻,跟陌野認識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萬一陌野以此拿捏她,她還不如一開始就先自爆了。
正誠是永遠的必殺技,就算陌野在宇文晟面前講得天花亂墜,她也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