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碼頭街東南,水手公園。
園內植被茂盛,種類繁多,其中又以藤本花卉類為首。凡公園木製景觀架,牆壁,皆依附層層疊疊,三葉或五葉莖藤,鬱鬱蔥蔥。
水手公園,原名皇家海軍公園,修建於十九世紀末,用於英海軍臨時駐紮點。
二戰後,海軍撤離,伊普斯維奇轉為民用港口,隨著歐洲煤鋼共同體條約簽訂,伊普斯維奇成為英聯邦對歐貿易重要港口,日漸繁榮。
因此吸引了大量失業勞工前來謀生,而植被茂盛的皇家海軍公園,成了居無定所的碼頭工人躲避酷暑的休憩場所。
漸漸,公園稱謂由皇家海軍公園變成水手公園。
伴隨著歐盟成立,伊普斯維奇港口規模擴大,水手公園再難滿足人數眾多的碼頭工人,於是佔地面積更大設施更為齊整位於港口西北的女王公園孕育而生。
至此水手公園逐漸蕭條,乃至荒蕪,平日裡除了喜愛街頭文化的年輕人光顧,大概也就是些深夜買醉的醉漢誤入此地。
喬.查爾斯便是其中之一。
昨夜在伊爾梅茲餐館縱情豪飲,出來時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迷亂中查爾斯闖入水手公園,尋得一張還算完整的木製長椅,一躺便是一夜。
此間,他正做著美夢,是一傢俬人球探俱樂部,生意做的很大,遍佈五大聯賽豪門俱樂部。當然如果僱主給的錢多,查爾斯並不介意,卡達中超或者美國大聯盟。
夢中,查爾斯又談成了一筆生意,他為英超豪門曼聯覓得天賦上佳的足球天才,賞金十分豐厚。
而就在簽約完成,大家開著香檳慶祝時,隔壁鄰居家不合時宜的傳來一陣敲擊聲。
砰!砰!砰!
聲音越來越大。
漸漸,歡愉的畫面變得模糊起來,而查爾斯手中的英鎊越數越少,直到空空如也。
查爾斯惱火,他將這一切歸結於鄰居,若不是他,自己手中的英鎊又怎麼會不翼而飛。
查爾斯一把拉開房門,卻是看見一名少年,背對自己雙手插在大腿兩側口袋中,百無聊賴的把一顆足球踢向一堵牆。
查爾斯揉了揉眼睛,畫面變得清晰起來,依舊是少年,足球,還有那堵牆。
環顧四周,查爾斯記起了瑣碎的記憶,剛剛是一場夢,現在看到的才是現實,不過他依舊很惱火。
他站了起來,衝著背對自己的少年,喊道:“如果對著牆練習腳法可以馳騁綠茵場,那麼你在大街上遇到的任何人都將是梅西或者C羅!小子!”
聽見聲響,高升愣了一下,不過腳下動作卻沒有因此中斷,依舊準確無誤的將牆壁彈回來的皮球,踢回牆面。
老費說,隨著球感的逐漸提升,顛球訓練已經不再重要,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一些更有實際運用價值的訓練。
因此自五天前伊涅斯塔提升訓練難度後,來水手公園對牆練習成了高升最新訓練專案。
而伊涅斯塔讓高升對牆練習目的,意在利用牆壁反作用力的不確定性,鍛鍊高升對於足球的控制力。作為個體你永遠不可能提前知道隊友傳球的力度,因此這也對球員本身第一腳觸球提出了很高要求,恰恰牆壁的反作用力能夠滿足這一訓練需求。
為了達到訓練目的,伊涅斯塔將原來連續三百次顛球,提升至左右腳各五百次踢牆練習,並且還要求高升每次擊牆部位固定在一個範圍,面積大概在一隻臉盆大小,以提高傳球的準確度。
基於訓練要求,高升為了不打擾或者被影響的考慮,他將訓練地點選在了已然荒廢的水手公園。
只是令他沒想到,在公園深處竟然還能給他來個不期而遇,聽語氣這傢伙的起床氣似乎還不小。
見少年不為所動,依舊將腳下足球踢向牆面,發出令人心悸的砰砰響聲,查爾斯一陣鬱躁,乾脆走了上去。
“小子!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原本高升不想搭理來到身邊的男子,但刺鼻的酒氣混雜其他唾液的味道,實在讓高升很難做到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