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安道:“你爹去城裡黑市那回,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會還管得嚴,現在管不嚴了!”
“咱就賣點自己打的山珍野味,數量少,不算投機倒把!從別人那低價買來,再高價賣出去,大規模地幹,這才叫投機倒把!”
“秋晴,我那天挖到的那株野山參,在鎮上大集能賣個五十塊就不錯了,但你知道在黑市能賣多少嗎?至少一百,甚至一百五都是可能的!”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聲音:“不瞞你說,今天我又挖到了一株野山參,比上次那株還好!”
“真的?”
“真的,這株可能賣到兩百以上!要是在鎮上賣的話,光這兩株野山參我就至少得虧一百多!”
“還有麝香,公家來人收麝香兩塊一克不到,在黑市能賣三倍的價格!”
“而且,咱們還有兩副鹿角和一堆皮子呢,要在大集賣的話就虧大了!”
許承安和她說了一堆大道理,施秋晴依然憂心忡忡。
“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人來黑市抓人咋辦?”
“呵呵,真被抓到,最多也就批評教育而已,時代不同了,郭嘉不提倡改革開放嘛,下面自然也得響應上頭的號召,市場遲早是會完全放開的,所以咱們不能膽子太小!”
“秋晴,你別忘了,我可是城裡來的,黑市的事比你清楚,你就放心吧,沒事!”
對於城裡的黑市,許承安確實清楚。
但和自己以前是城裡人無關,畢竟下鄉那會許承年也就十八歲,哪懂黑市的情況如何,再說那會黑市管得也緊。
不過,重生前許承安有很多同時代的朋友,其中有個就是靠黑市發家的。
那貨喝茶吹牛時喜歡緬懷往事,開口閉口都是黑市的話題。
聽得多了,也讓許承安對當年的這個特殊集市頗為了解。
每個省份,每個地方關於黑市的管控,度量其實都不一樣。
有些管得緊,有些管得松。
他所在的這座城市就屬於後者。
從改革開放開始,地方便揣測到了上面的政策苗頭,七零年代末對黑市基本上就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
除非你真的玩得太大太過火,否則沒人多管閒事。
他那兩個朋友從七十年代末就混黑市,幾乎逢開必去,或買或賣,直到市場和個體經濟徹底開放,都沒被抓過,還靠黑市發家致富了,滋潤得很。
那朋友就純商人,屁事都沒,自己賣點山珍野味,自然就更無需擔心。
“承安,你沒騙我吧?”
施秋晴現在都還記得,自己老爹那次去黑市賣東西回到家,驚魂未定的樣子,還說跑得晚點,這輩子能不能見到女兒都是問題。
這讓黑市在施秋晴心中就像個邪惡之地,誰去誰遭殃。
許承安信誓旦旦:“秋晴,真不騙你,我也不會拿自己開玩笑對吧,誰想挨批鬥啊!如果沒有絕對把握,我也不敢去黑市!”
“到時我把咱們那些山貨賣了,至少多掙個兩百塊,還有,黑市賣的很多東西都不用票,到時我也可以儘量給家裡添點東西!”
見到他態度堅決,施秋晴咬了咬牙:“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去!”
許承安斷然拒絕:“不行,我自己去,黑市那種地方,人多反而不好,容易被人盯上!再說了,你一個女人,晚上出門也不方便!”
他很想有施秋晴陪著,然而卻捨不得自己前世女人吃苦。
再說施秋晴在身邊的話,自己大羅乾坤袋裡的狼皮等物就不好拿出來了,所以萬萬不能讓她跟著。
“可是這大晚上的,你自己一個人,連個伴都沒有,白天進山就累,進城五六十里還得挑那麼多東西,這不得累壞。”
許承安笑道:“你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