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裡,正如先前所想,餘三醒跳下去洗個涼水澡。
自己一個人太過無聊,更不能容忍岸邊一堆年輕人觀賞老頭子洗澡。
餘三醒周身罡風盪漾,頓時炸起大片水花。
刑真等人一個沒能逃脫,全部被淋的溼漉漉一身。唯獨姬瑞動一身鎧甲,倖免於一難。
數日來連續大戰,刑真身心疲憊。難得一次放鬆,刑真當即衝入溪水當中。
當然,拔腿前衝之前,不忘一手拎著小狗崽兒一手拎著崔文軒。
不論年齡大小,不分是人是妖,都是男的沒啥可害羞。
岸邊剩下姬瑞動一人,略顯格格不入。
刑真招呼道:“下來一起洗。”
姬瑞東平時話少,此時更是扭扭妮妮宛如大家閨秀,和他那粗礦外貌以及威武將軍形象,丁點兒不沾邊。
刑真無奈搖頭,雖然自己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姬瑞動不曉得。
刑真想和人家熟稔,也得需要對方同意。至少現在,兩人關係稱不上熟稔。
刑真不好強求,所幸慫恿崔文軒。拿出王爺氣度來,命令姬瑞動下水。
崔文軒最聽刑真的話,然後才輪到一夏。刑真有令,青衣小童言聽計從,當然,現在崔文軒沒穿青衣。
一孩童擺起架子來頗有氣勢,命令道:“姬統領難道嫌棄本王髒,不願下來一起共浴。”
姬瑞動激靈靈打個冷顫,暗道共浴是什麼詞,不是指男人和女人麼。
我一大老爺們,的確不願意和你一毛頭小子共浴。
心裡敢想嘴上不敢說,連忙擺手推脫:“王爺見諒,末將身上挺乾淨的。”
崔文軒瞥了一眼刑真,見其沒有打算要自己放手的意思。
不滿道:“我且問你,幾天沒洗澡了?”
姬瑞動含糊其辭:“大概、大概一個多月了吧。”
“哇”的一下,崔文軒做乾嘔狀,一臉的嫌棄道:“你身上長蟲了吧?不下來洗澡不許和我們一同上路。”
崔文軒聰穎,頓時抓住姬瑞動軟肋。後者嚴格遵守君臣禮儀,哪怕面對一孩童也不敢逾越分毫。
臉色憋的紫青,小聲嘟囔:“末將遵命。”
姬瑞動緩緩退去盔甲,露出健壯肌肉。然而肌膚外表凹凸不平,縱橫交錯的刀疤比之卜如煙更加密集。
崔文軒顧不得催促,見狀連忙跑上岸邊。伸出小手摩挲凹凸不平的肌膚,似乎想到了什麼。
問道:“是上次在趙國被偷襲時留下的刀疤?”
“是的。”姬瑞動坦然承認。
七殺天下靈氣稀薄,沒有敖練體魄的草藥。哪怕偶爾長出一兩株,姬瑞動也沒有機緣獲得。
換做在困龍天下,被砍傷後短時間內尋找草藥浸泡,刀傷完全可以癒合。
姬瑞動被偷襲沒時間治療傷體,加之沒有靈氣充裕的草藥,留下滿身傷痕在正常不過。
崔文軒皺鼻,一雙清澈眼眸浮現水霧,詢問道:“腿上也這樣嗎?”
姬瑞動捲起庫管,小腿少了大塊血肉以至於扁平。傷口沒經過處理,新生的血肉坑坑窪窪。
崔文軒終於忍不住,痛苦出聲哽咽道:“當天你九死一生吧?”
姬瑞動隻字不提疼和苦,單膝跪地歉意道:“末將保護不周讓王爺 受苦,末將該死。”
“胡說,你沒錯。”崔文軒怒吼,聲音沙啞。
“要錯也是皇兄的錯,不能保護好一個國家,害的我和皇嫂當人質遠走趙國,才會發生當日被襲。”
“皇兄不配做皇帝,有負崔家列祖列宗。”
姬瑞動不為所動,壯起膽子道:“請贖末將斗膽說一句,陛下並無過錯。”
“越國受趙國和陳國打壓多年,換誰來都沒辦法積攢實力。陛下勵精圖治保住越國沒被吞併,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