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始終保持那種笑而冷的態勢,話裡有話道:“不是我能做什麼,奎統帥搞錯了,我只是來接替你的工作。”
他拱手抱拳面向西北:“要對你做什麼的是陛下,有疑問到了梁城問陛下好了。”
語畢,潘岳面色瞬間陰冷:“來人,先把奎白押下去,明日一早送往梁城。”
不等下方人有所動作,潘岳先一步拂袖而去。
一腳帳裡一腳帳外突然停住,回頭看了一眼朱鳴。
和煦道:“朱副將和我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宜吧,和奎白在一起時間久了,小心天威震怒。”
意思在明顯不過,皇帝正在氣頭上,別讓皇帝將他朱鳴認作是白奎的同夥。
朱鳴嘿嘿一笑:“多謝主帥提醒,潘主帥先請。”
現在的奎白是燙手山芋,沒人敢臨近他身邊。就連負責營帳的守衛,也退到賬外守候。
只有燕環雙腿沉重,落地生根一般紮在原地不動。
他狠狠拍向自己大腿,憋屈道:“這仗打的,有什麼意義?我看不如反了算了,統帥您自立為王。”
“住口。”奎白冷喝:“不許說大逆不道的話,我們身為臣子,不可有反心。”
“陛下有陛下的決斷,身為人臣必須服從。”
燕環撇了撇嘴:“難道陛下錯了也要聽?難道陛下昏庸無道也要輔助?”
奎白反問:“大梁陛下錯在哪裡?你想過沒有,造反的後果是什麼?”
燕環感覺脖頸發涼,強自鎮定說:“輸了做鬼,贏了做王。”
奎白反問:“輸了有多少新鬼?贏了又會多出多少新鬼?”
他死死的盯著燕環,一字一頓:“你回答我。”
燕環欲言又止,終究沒能想出能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良久良久,他有氣無力的說:“我和你一起回梁城。”
“你別反對,我膽子小,害怕哪天死戰場上,做了鬼沒有人陪。”
“和主帥您談得來,一起做鬼有個照應。”
語畢,不等奎白反對,燕環也學會了拂袖而去。
不多時,燕環去而復返,自己將自己五花大綁。
奎白搖頭苦笑:“何必呢?”
燕環咧嘴傻笑:“我願意。”
翌日清晨,兩架囚車在軍武嚴防戒備下緩緩離開軍營。
潘岳一直目送,直至囚車消失在視線中。
他沉聲道:“通知下去,奎白有令,坑殺所有降卒。”
這一日泗水河畔血水高於河水,挖出來的泥土足夠在建三座城池。
至此,貫穿七殺福地的泗水河不可在食用,農用,甚至連洗澡都不可。
食之即死,澆灌莊稼所有秧苗瞬間枯萎,被澆灌的土地永遠不可耕種。
這一日,身處囚車當中的奎白名聲大振,譭譽參半。
以四十萬軍武大破六十萬,其中包括五萬重騎軍,十五萬輕騎軍。
奎白泯滅人性,坑殺降卒四十萬。
激戰處的泗水河畔,無論白天黑是黑夜,陰風陣陣哀鳴聲不斷。
凡俗臨近,眼前明明什麼都沒有,卻總是感覺有人在拍打自己。
無不嚇得肝膽俱裂,回去後多則一月,少則三日便會七竅流血而亡。